蛊真人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宋知谦,捋了捋已经完全花白的胡子。有些奇怪的问道:
“宋先生不是这里人吧?”
宋知谦还没开口,黄莺儿就解释道:
“您不是知道吗?宋先生是杭州城人士,就是我去年去的那个杭州,离我们苗疆有好几千里的路程呢,当然不是这里人了。”
蛊真人并没有理会黄莺儿的解释,依然眯着眼睛看着宋知谦继续问道:
“老朽说的可对?”
宋知谦看着蛊真人的眼睛,试图读懂他的意思,但是除了一片浑浊之外,蛊真人的眼睛里好像并没有其他更多的信息。
宋知谦只好一语双关的答道:
“蛊真人说的对,晚辈确实不是这里人。”
蛊真人得到了答案,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当初寨主要给你们霸刀营一块地方驻扎发展,寨子里的其他长老们是不同意的,但是老朽却是支持的。”
“晚辈谢过,晚辈此次前来,是想了解一下……”
宋知谦还未说完,蛊真人就打断了他的话,直接开口说道:
“断肢再续的蛊法,倒不是什么高深的蛊法,只是所需练蛊之物,有些难寻,若是宋先生能找来这些东西,老朽自当帮忙。”
“都需要什么东西?晚辈这就去寻!”
“一共需要一十八样,我这里倒是有其中的十五样,剩下的三样,一是雷公山上的地龙鳞、一是麻袋口中深潭中的寒鱼尾,最后一个是情人泪。”
宋知谦虽然有心理准备,他也明白这些古药的配方往往千奇百怪,但是蛊真人说的这三样东西,远远超脱了他的想象,宋知谦一个也没有听明白,一脸懵逼的看着黄莺儿。
黄莺儿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一会再说。
蛊真人交代完后,就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显得睡意阑珊起来,一旁的乃朗也替父亲向黄莺儿告辞:
“寨主,阿爹到了这个时辰都是要睡一觉的,若是寨主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带阿爹回去休息。”
黄莺儿点了点头,帮着扶起蛊真人,送到了门外。
等她再回来时,看着宋知谦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子衿,这三样东西,可不好找啊,尤其是那情人泪……楼书恒好像也没有什么情投意合的女子。这些东西,怕是一时半会凑不齐了。”
听黄莺儿如此说着,宋知谦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到了李师师,这些日子,李师师不是一直帮着照顾楼书恒嘛,楼书恒虽说双腿废了,但是长的那可真算是一表人才,一点也不必那吕世清吕大管人差。说不定两人日久生情了呢。
“尽力而为吧,莺儿,那地龙鳞和寒鱼尾又是什么东西?”
“地龙鳞,是雷公山中一种爬虫身上的鳞片,这些爬虫倒也不难寻,只是……”
黄莺儿有些为难的说道:
“雷公山所在的位置,已经不是我们黄云寨了,而是西边的南空寨,与我们黄云寨一向不和,你们来到这里之前,我们才和他们打过一次。”
听到这里,宋知谦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要地龙这玩意不是真的龙就行了,至于雷公山在南空寨的势力范围内,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带两个人悄悄潜入,抓几只爬虫而已,南空寨也不太可能发现。
“寒鱼呢,在你们麻袋口深潭之中,不太好钓,但是费些时间,也倒不算什么难事。”
黄莺儿说完,宋知谦也大概想明白了,除了情人泪,其它这两样,虽说有些难度,但是倒也不是什么完成不了的事情。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楼舒婉,要尽力治好楼书恒,岂能因为一点点难度就失信于她呢。
“我还是得尽力一试!”
“你这么做,是因为他是舒婉姐姐的哥哥吗?”
黄莺儿歪着脑袋问道。
宋知谦点了点头。
“一半一半吧,楼书恒这个人吧,以前在杭州楼家,被他爹楼近邻过分宠溺,因而骄横跋扈,纨绔不堪。但是此人心性并不坏,而且颇有经商手段,可堪一用,而且他的腿,也是因为我……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得尽力一试!”
宋知谦在杭州的那段事情,黄莺儿是清楚的,自然无须多问,只是宋知谦说到“经商手段”,让黄莺儿有些好奇。
“经商?莫非子衿你想要在苗疆做买卖?”
“不行吗?”
宋知谦笑着问道。
在黄莺儿看来,苗疆不比中原,各个山寨之间,大多自给自足,虽然也有一些寨中的人,用自家寨子的东西去换一些别家寨子的东西,但是这些情况也极为少见。
在这种情况下,把生意做给谁?
“谁说我一定要跟苗疆这些大小寨子做生意,我就不能跟大理段氏,李家王朝做做生意吗?”八壹中文網
宋知谦是一直都有这样的打算,但是也从来没有把这种想法说给霸刀营之外的人,如今告诉给黄莺儿,可见是把她已经当做自己人了。
可是谁知道黄莺儿听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反常态的说道:
“不行!你可以跟大理段氏有生意,但是跟李家王朝,不能做!”
黄莺儿的反常,让宋知谦又好奇起来。
“为何啊?莫非黄云寨和李家王朝有什么过节?”
“不共戴天!”
看着黄莺儿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四个字,结合之前黄云寨中人对武朝也抱有如此仇视的态度。宋知谦大致有些明白了。
“莫非黄云寨的祖上,跟武朝和李家王朝都有过交集?那我大胆猜一猜……黄云寨众人的祖上,要么是武朝汉民,要么是李朝流亡?”
黄莺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
“黄吉庆,是我太爷爷!”
黄吉庆这个名字,宋知谦很是陌生,他也算是对武朝的几百年历史有个大概的了解,但是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莫非这之中,还有些什么故事?
“哦,黄老太公,是武朝官员?”
听宋知谦如此问,黄莺儿似乎陷入了对过往的追思之中,在大厅内,缓缓的踱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