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为禅宗至高无上的长老,自然是聪慧过人,实力超群!虽然他们一直都静坐在佛头内堂,却不是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外面发生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甚至静德带着龙啸云和雪舞的来意他们一早就已经知道。不过,他们的观念根深蒂固,想要让他们回心转意,非常的难。所以龙啸云以答辩解惑的方式,让戒贪长老不得不正面应答。“佛曰,欲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牛马!但是在晚辈看来,密宗并没有做过牛马,却直接做了龙象,而禅宗一直都在苦行清修,却一直是牛马?请问戒贪长老,这是何解?”
龙啸云巧妙地运用的佛理,借此直接说出了禅宗长老不愿意面对的事实。“阿弥陀佛,龙施主看来也是熟读佛法,竟然会有如此高深的见解?”
戒贪长老笑道,“你所说的这些不过都是假象,犹如莲花不着水,亦如日月不住空!密宗追求名利,到头来却都是一场空,只有苦行清修才是佛家真谛!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龙象也罢,牛马也罢,皆是虚幻,我禅宗秉承教义,是不会与密宗做攀比的!”
这是佛家的一个弊端,自视清高,即便自己过得苦不堪言,却依然非常乐观。在他们的眼中,苦心修行就是一种快乐,只要自己快乐,别人过得怎么样,又与他们何干?龙啸云见用对比是打乱不了戒贪的执念,便想了想,又用另外一种方式,来旁敲侧击。“戒贪长老说的是,晚辈受教了!佛又曰,庙宇未必有真佛,闹市但许有高僧,何处不红尘?何处不佛陀?何时,何事,何处不修行?修行在于心,而不在于形!各位长老的清修,在下十分敬佩,若是一味被压制,执着于苦修,是不是也违背了佛家的意义呢?”
龙啸云这一番话,说的实在高明。在禅宗弟子的眼中,只有清修苦行才能修成正果,这也是他们一直所追求的。但是佛家的修行并不止局限于某人,某事,某地,以及某种方式,只要心中有佛,随时随地都可以修行!言下之意,就是让禅宗不需要固步自封,走出他们执着,看清世间的本源。“嘶,”戒贪长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龙啸云这番话确实出于佛语,让他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苦行清修自然是佛家的教义,但是万法自然,随遇而安,也是佛家的教义!数百年来,禅宗不断的忍让,不断地退缩,只是执着于其中一部分的教义,却忽略了佛家更多的思想,看似无错,实则错之谬以。“以龙施主之见,我禅宗应当如何?”
戒贪长老有点拐不过这个弯,原本是解惑者却突然变成了疑惑者。龙啸云见自己劝说起到了效果,便继续说道:“其实很简单,不要拘泥于条条框框!佛家修行讲究从心而不从形!禅宗忍让未必能成正果,反抗亦是佛性使然!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圣佛宗如今的局面,均是禅宗忍气吞声所致,要想改变,必须从改变禅宗自身做起!”
“种如是因,收如是果!”
戒贪长老的眼睛突然亮堂了许多,不断地重复着龙啸云这句话!龙啸云的佛理运用得非常好,种善因得善果,那若是种恶因,自然得恶果!禅宗的隐忍退让并没有让密宗领情,反而让密宗得寸进尺,以至于如今密宗势大,禅宗却濒临被灭的境遇。若是密宗在逼迫下去,禅宗确实有可能从圣佛宗消失。“说得好!”
戒嗔长老的定性本就是三位长老中最差的,若不是有戒贪长老一直压制着,他恐怕早就去和密宗理论了。“我禅宗数百年来,一直遵从教义,却一直被密宗打压,早就该站出来反抗了!师兄,这位龙施主极有慧根,字字珠玑,句句入理,他说的对,禅宗必须改变,让密宗知道我禅宗不是好欺负的!”
“戒嗔,你又狂躁了?坐下!”
戒贪长老虽然被龙啸云点醒了不少,但是骨子里的那这份执着,不是说去就能去的。“师兄,哎!”
戒嗔长老虽然比较粗鲁但是对戒贪长老却言听计从。龙啸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戒嗔并不难说服,甚至不用自己劝说,他也回去做。而戒痴长老,从头到尾都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话,一直保持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应该是个比较没有见识的人,只要搞定最难搞定的戒贪长老,一切就万事大吉了。“戒痴师弟,你如何看待此事?”
戒贪长老还是征询了一下戒痴长老的意见。“一切听从师兄的吩咐,戒痴没有任何异议!变也可,不变亦可,戒痴为大师兄马首是瞻!”
戒痴长老笑眯眯地回答道。戒贪长老好像早就预料到戒痴长老会这样回答,所以并不意外。想来想去,又对龙啸云问道:“龙施主,佛家讲究众人平等,息事宁人,若是我禅宗与密宗起冲突,势必有所损伤,伤人不可为,伤己亦不可为,如何能变?”
龙啸云听得出戒贪长老的已经有改变的意思,但是又怕冲突扩大,有违背了佛家教义,所以还是十分犹豫。这个时候,就必须给戒贪长老一颗定心丸,好让他下决定。“戒贪长老慈悲为怀,确实是佛家善念!但是佛亦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当年圣佛宗开宗方丈为何建立圣佛宗,各位长老应该比在下清楚!不就是为了祛除强权,保一方的平安吗?一时的流血却能换来一世的安宁!这不是正是佛家的慈悲吗?”
“一时流血换一世安宁!”
戒贪长老再也坐不住了,立即起身,来到龙啸云的面前,颤抖的握住龙啸云的手,激动地说道:“听龙施主一席话,胜过修行百余年!龙施主天资聪颖,见解独到,此等人才,若是皈依我佛,一定是我圣佛宗近年来最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