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司镜艺一直不确定自己对陆延朝的感情是什么。
她总觉得这是一场无需动心也无需在乎结果的游戏。
只要及时享乐就好。
司镜艺很确信，陆延朝理解她的意思，他是个聪明的人，不可能到现在还不明白她所有的暗示意味着什么。
包括她送出那辆车。
就差直接告诉陆延朝，她想发展一段不一样的关系。
可这个人实在太老奸巨猾，亦或者沉得住气。
直到她此刻主动踏出这一步，陆延朝才给予相应的回应。
那么他又为什么要回应呢？
司镜艺想知道陆延朝的答案。
陆延朝紧紧盯着司镜艺的眼睛。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夜灯，灯光灰暗，可他的眼眸却很亮，又很深沉。
司镜艺知道里面藏着无数她看不懂的情绪，所以她要他直接说出来。
“司镜艺。”陆延朝声音沙哑，稍显严肃，“你又知不知道你在问什么？”
“我知道啊，你刚才亲了我……难不成想赖账？”
“当然不会。”
“但你呢？你允许我亲你，是因为……”
陆延朝忽然间身子下压，双手撑在司镜艺的身侧。
这个居高临下的姿态，压迫感很强大。
司镜艺莫名紧张，咽了咽口水。
“你想得到我，想把我养成你身旁随叫随到的小狼狗？”
司镜艺心中惊骇，他怎么知道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有一天和洛斐打电话时，洛斐好奇问司镜艺，把陆延朝留在身边，到底想做什么。
是把他当男朋友培养，还是仅仅想让陆延朝做她的一条小狼狗而已？
司镜艺记得自己当时半开玩笑道：“当然是小狼狗了，随叫随到，乖巧懂事，听话体贴，这不是很完美吗？”
没想到……当时开玩笑的话竟然被陆延朝听了去。
难道这就是，陆延朝最近这些日子明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依旧选择按兵不动，耐心等待她上钩的原因？
当然，在此之前司镜艺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比起更复杂的亲密关系，仅仅谈一些很直白的话题更加轻松。
可不知不觉之间，司镜艺产生了近乎于后悔的情绪，意识到自己想要的，不仅如此。
司镜艺心虚的沉默令陆延朝神色暗了暗，唇边挑起一抹自嘲的笑：“等你想好再来问我吧，司总，得到了你的答案，我才能告诉你我的答案是什么。”
司镜艺慌张地看过去，男人竟然就这么起身离开了。
她开口想挽留他，又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
等陆延朝走了之后，司镜艺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的热度。
她把脸埋进了枕头里，有没有人能来教她一下，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晚上没有睡好，导致早晨醒来时，司镜艺觉得自己眼下有了浓重的黑眼圈。
顶着复杂的心情去了公司，员工们才刚热情的和她问好，司镜艺就看见了从办公间里走出来的陆延朝。
她立刻做贼心虚地移开眼神，脚步匆匆逃进了办公室里。
其他员工们面面相觑。
“司总这是怎么了？”
“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司总怎么可能是老鼠？谁能是那个猫？”
“难道说……”
大家的眼神齐刷刷看向陆延朝。
然后压低了讨论的声音：“司总和陆特助就不会又发生什么了吧？”
“不知道，可陆特助不是都已经接受了司总送的车了吗？”
“我还以为他们已经开始谈恋爱了？？”
“总感觉不像是谈恋爱的关系，说不定司总就是想要养贴心人在身边呢……”
“嘿嘿，我也希望能和司总一样……”
陆延朝哪怕听到了这些议论也面不改色。
将整理好的文件送进司镜艺的办公室。
司镜艺头也不抬：“放这里吧，你可以出去了。”
陆延朝眼神浓郁。
没说什么。
等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司镜艺才大大地舒了口气，赶紧给洛斐发消息：【完了完了我完了！】
【怎么了？昨天晚上享受如何？】
司镜艺欲哭无泪：【享受个屁，我们俩就亲了一下，其他什么事都没有做！】
洛斐大惊：【不是吧，这么好的机会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溜走了？】
把陆延朝问她的话转告给洛斐。
【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洛斐斩钉截铁：【还能是什么意思，他贪心想要的更多咯……男人嘛，总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处在弱势地位。】
【你觉得这样好吗？不谈那些麻烦事，仅仅是在一起而已……】
【我觉得挺好呀，可关键是你惦记上的他，你怎么看？】
司镜艺已经从昨晚陆延朝的话里判断出来，他并不喜欢她设想中的简单关系，而想要更多。
可是如果……和陆延朝谈恋爱，确立两人的恋人关系，她能够履行好作为女朋友的职责吗？
司镜艺没有过类似的经验，实在有些不敢确定。
【怕什么呀，大胆往前冲，他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司镜艺叹气：【我是怕自己把人的心给渣了，万一他喜欢我我最后辜负了他，我得多愧疚？】
洛斐一针见血：【以我对你这个陆特助的判断，到底谁渣谁还不好说，你比他的段位大概不太足够。】
【……所以他不会是想玩我吧？？】
洛斐严肃强调：【防人之心不可无，总之你自己好好思考如何选择。】
司镜艺更发愁了。
公司里呆着有些闷头，她去到外面走廊里，想呼吸些新鲜空气。
正巧遇到对面律师事务所里出来抽烟的男人。
“许律师。”
对方点头：“巧，司总。”
“之前谈的那个事儿最后没用上，还麻烦你那天差点白跑一趟……“
“没关系，我的职责而已，你的那些事情处理完了吧？”
“最后算是有惊无险。”
上次陆延朝和司昌德之间的矛盾闹到警察局去，司镜艺已经替他想好了之后的一系列应对方法。
甚至还找上了这位许律师，想拜托他帮忙，不过最后并没有真正的用上。
“没有就好。”
许律师掸了掸烟灰，唇边挂着笑意：“怎么突然间想到出来了？工作不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