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丝调皮的阳光透过窗帘间缝隙,落在杨辰脸上。杨辰睁开眼,感受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只素手,脑中轰的一下炸开了。“我做了什么!”
杨辰豁然起身,望着一边林玲熟睡的侧脸,眼中悔恨愧疚落寞羞愤皆有。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一刻,他心乱如麻,一度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原本在他心中,早就已经容不下除了岳诗瑶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就连昨晚的事情,他心中都十分清楚,那并不是爱,而是单纯的渴望。这,对林玲而言,未免太不公平了一些。可若是接纳她,那对岳诗瑶呢?她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难道就能随意辜负吗?一瞬间,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生生撕成了两半,一半还牵挂着岳诗瑶,另一半,却担忧着林玲。忽然,耳边传来一道闷哼,林玲悠然睁开双眼,旋即便是一皱眉头。“好痛!”
杨辰心中一紧,忙问:“哪里痛?”
闻言,林玲顿时将头埋进被子。杨辰闻言一怔,旋即暗自苦笑,暗骂自己脑子也跟着糊涂了。“好了!别打了!”
杨辰攥住林玲的粉拳,掀开被子便要下去。林玲心里一惊,反手一把环腰抱住杨辰,紧张道:“你要去哪里?”
得了,都说女人会对自己的男人产生依赖情绪,看眼下这状况,李玲刚好符合。“我不走,找根烟罢了!”
说着,杨辰也不挣扎,随后一招,将晾在衣架上的衣服拿到手中,从中取出一盒皱巴巴的红塔山,摸出一支点燃,静静吸了起来。他很少吸烟,除非遇到那种花解不开的心事时,才会有种格外想吸烟的冲动。随着杨辰大口猛吸,尼古丁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烟雾缭绕间,林玲抬眼看了看杨辰的侧脸,心如刀割。聪慧如她,又怎会看不出杨辰此刻的内心?强忍着心酸,林玲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幽幽道:“你是不是担心我赖上你?”
这声音空灵而又平静,丝丝缕缕的钻入杨辰耳中,让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林玲又开口了:“你放心吧,我是自愿的,不需要你负责,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杨辰顿住,有些诧异的看着怀中伊人,一抹怜惜在他心中扎根萌芽,一瞬间便席卷了全身。“林姐,我……”“嘘!”
林玲一口将他打断,脸上挂着反常的灿烂笑容,平静道:“让我说完好吗?”
杨辰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从妈妈离开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没有感受过一丝关怀,哪怕我自诩最爱我的爷爷,其实我也明白,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我体内还流淌着林家的血脉,还尚有价值!”
“每次那些家族的同龄人乃至大人谩骂我,欺侮我,爷爷也会逐一惩罚他们,可那相比于我受到的伤害,实在算不得什么。“我的父亲很懦弱,他总是告诉我,再忍忍,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所以从小到大,我从未感受过被人关怀的滋味,一个人自娱自乐,自生自灭……”吸了吸鼻子,林玲凄婉的笑了笑,接着道:“后来,我终于长大了,随着翅膀越来越硬,我终于越来越厌烦这个家,这个在外人看来,是那么光鲜亮丽的林家,在我心里,却是那么的丑陋肮脏。”
“在我不知多少次苦苦哀求下,终于,爷爷给了我一个远走他乡的机会,他利用关系,将我调到福远郡当副郡长,并和我立下赌约,如果一年之内,我可以协助福远郡经济发展起来,他便不在干预我的一切决定。“其实我也清楚,这只是他让我死心塌地听从他安排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不过为了能离开,我义无反顾答应了,尽管知道,辅助胡长喜那个混蛋,将福远郡发展起来,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我别无选择。”
“半年过去了,我开始绝望了,饶是我用尽浑身解数,胡长喜都没有任何心思发展镇子,我知道,自己自由的岁月,到此为止了。”
“可是后来,你出现了,让我看到一丝曙光,当胡长喜被搬到的时候,我知道了你的不平凡,我开始把重心放在你身上,尽管我知道,希望依旧渺茫,但我仍然希望,你会带给我一个奇迹。“后来,你做到了,短短半年时间,做到了别人几年也未必能做到的事情,让我赢下了那个赌约。”
“你为我付出的,我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愿意毫无保留的对我好的人。”
说到这里,林玲豁然抬起头,一双秋水般的眸子认真盯着杨辰的脸,一字一顿道:“杨辰,你知道吗?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