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寒愣了愣神。
纳侧妃?
璃儿现在好不容易原谅他了,还不让抱不让亲,连小手手也不让牵。
他可不想让璃儿再嫌恶他。
而且,宁修寒在心里早已发下毒誓,这辈子都不会纳侧妃。
“本王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宁修寒淡淡道。
金镇山听后,无奈地摇摇头,“哎哟,那真可惜了,老臣膝下有一小女儿,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六殿下若是不嫌弃,就把她娶了吧,老臣连彩儿的画像都带来了!”
说着,金镇山从袖中拿出一副画像,展开后递给宁修寒,“六殿下请看,彩儿虽然不是天姿国色,但正直青春年华,活泼开朗,跟六殿下肯定合得来!~”
宁修寒扫了画像一眼,微微扬起眉梢。
画中女子身穿一袭碎花锦缎宫裙,眉若杨柳、杏脸桃腮。
那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美眸柔柔地注视前方,朱唇小嘴微微张着,神情娉婷妩媚,身材玉软花柔。
这样的女人,说她是妖精变得都有人信。
但宁修寒只是瞥了一眼便卷起画像。
跟他的璃儿比差远了。
这就是个花瓶,白给都不能要。
敬帝一边品茶,一边观察宁修寒的反应。
见他表情似有嫌弃,眉头也紧紧皱着,敬帝才把心放回肚子。
这死玩意若敢纳妾,做出对不起璃儿的事情,敬帝就把他的胯胯轴子踹碎。
金镇山一脸期待地问道:“六殿下,怎么样,您有没有动心啊?”
宁修寒把画像放到桌案上,面无表情道:“凑合!~”
此话一出,金镇山的老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发紫。
什么叫凑合?
想娶他女儿的人能从东南沿海排到天都城,他一句凑合就给打发了?
不知好歹的东西。
男人没有三妻六妾,那还叫男人吗?
宁修寒盯着金镇山看了片刻,隐隐猜出他的小伎俩。
这老东西无非就是想把自己女儿安插在他身边,掌握寒王府的一举一动。
其他皇子对金镇山够不上威胁,只有寒王府才是他的心头大患。
“呵呵,也对,是老臣草率了,忘了六殿下跟寒王妃伉俪情深,是恩爱夫妻的典范呢!~”
金镇山收起画像,干笑道:“听闻六殿下的腿就是寒王妃治好的,她不仅医术精湛,人长得也是貌美如花,还给六殿下生了个乖巧懂事的儿子!”
“能跟这样的妻子白头偕老,六殿下还纳什么侧妃呢,对不对?”
哼,油盐不进的东西。
被一个女人紧紧拴住,他也不嫌丢脸。
宁修寒勾唇浅笑,“在本王看来,璃儿是天底下最知性、最贤淑的王妃,有她陪在本王身边,即便是金山银山本王也不要!~”
老不死的,跟他玩美人计,谁上当谁就是大傻子。
敬帝对宁修寒的回答非常满意,打算送走金镇山后,好好赏他一番。
“平南侯这次回京,没去法华庵看望淑妃吗?”敬帝问道。
淑妃是金镇山的大女儿。
“唉,她现在吃斋念佛,连我这亲爹都不认了,老臣每次见到她都心如刀割,难受得不行!~”
金镇山喟然长叹,站起身朝敬帝拱了拱手,“陛下,老臣有罪啊,她当年冒然出家,让陛下劳心伤神、重病一场,老臣心里惭愧啊!”
话落,金镇山撩起衣摆,跪地请罪。
宁修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老狐狸真能整事。
此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他现在才想起请罪吗?
敬帝抬了抬手,“平南侯不必自责,淑妃出家是她自己的选择,跟你没有关系!~”
没关系才怪呢。
谁不知道淑妃最听平南侯的话,简直是说一不二。
敬帝觉得,淑妃出家肯定是平南侯在暗中捣鼓的。
金镇山爬起身,“谢陛下!”
敬帝又问了一些东南沿海的事情,金镇山便退下了。
“老六,你对这事怎么看?”敬帝从博古架上拿起那块金玉宝石,一边观摩一边问他。
宁修寒眯了眯眸子,“父皇,您是觉得平南侯没安好心吗?”
“那还用说?”敬帝瞪了他一眼,随手把宝石扔到桌案上。
只听‘咚’地一声,嵌在宝石上的一块狗头金被摔了下来,足足有手指甲那么大。
“那老东西拥兵自重,眼里早都没有朕这个皇帝了!~”敬帝皱紧双眉,心情糟透了。
要是没有闫广一的军队驻防天都城,金镇山早都帅兵冲进皇宫,掀翻他的龙椅了。
宁修寒沉吟片刻,淡淡道:“父皇,儿臣觉得应该尽快收回沿海诸地的大小权利,派钦差大臣去监督平南侯的一举一动。”
“父皇若没有合适的人选,儿臣愿前往晋安城,调查平南侯的犯罪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晋安城便是东南沿海的府城,也是金镇山的老巢。
敬帝看着桌案上的狗头金,冷笑一声,“如今朝廷国库亏空,金镇山却富得流油,是该让他出点血了。”
“这事儿朕会另找人去调查的,你回府去把煜儿给朕抱来!”
宁修寒:“??”
父皇,您这聊聊天咋突然跑题了呢?
“怎么,朕一晃都多少天没见到煜儿了,限你一个时辰内,务必把他抱来,不然朕就扣你一个月的俸禄!~”敬帝威胁道。
宁修寒抽了抽嘴角,“父皇,这事您得跟璃儿说,儿臣说得不算啊!”
他要是突然回府把儿子抱走,璃儿不得拿菜刀追他两条街。
“哼,没用的东西,连媳妇都搞不定!”敬帝一脸嫌弃,“去去去,出去吧,朕一瞅你就心烦!~”
宁修寒满头雾水。
父皇有气也不能冲他发火啊。
您这么多年,不也没摆平母妃吗?
但凡母妃一哭二闹三上吊,您不也手忙脚乱,啥办法都没有吗?
宁修寒走后,敬帝把黄公公叫来。
魏公公专门伺候敬帝的饮食起居,管理宫中的大小太监和各种杂事。
黄公公则是负责跑外,处理一些隐秘或棘手的事情。
“陛下有何吩咐?”黄公公低着头道。
敬帝思忖片刻,缓缓开口,“你即刻去晋安城一趟,调查金镇山这些年的犯罪证据,尽快给朕一个答复!”
“奴才遵旨!”
“还有,硕安城那边也盯着点,老四虽然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他毕竟是金镇山的外孙子,未雨绸缪总比临时抱佛脚强!~”
金镇山那么大岁数,即便谋权篡位,他自己也不会做皇帝。
这个皇位除了留给宁墨宸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是!”黄公公应了一声,便马不停蹄地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