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什么然后。药材可不便宜,跟汤药费相比奴隶命便显得不值钱了。奴隶主索性决定不医了,又怕人趁机捡去便宜了别人,所以决定将人都给杀了,那些个奴隶如今应该都还在那市场口跪着呢。那可都是命啊,咱这皇城脚下都能发生这样的事儿,你说是不是惨。”
“这...奴隶不是人啊!”
原本还一心想听热闹的月季,一听奴隶主不仅虐待奴隶,竟然还想要当街杀人,情绪一个不稳,直接抬手便捏断了装修队头子随手放在一旁的旱烟杆子。“喀嚓~”旱烟杆子清脆的断裂声,让人心也不自觉的跟着抖了一下。此时的月季浑身更是充斥着生人勿进,靠近则死的冰冷气场。说话的男子见状身子猛地一缩,看向月季手都有些哆嗦,一旁的装修队头子看着自己刚刚还完好无损的旱烟杆子,如今已经断成两节也一脸后怕,心里直呼这姑娘好强的力量。芍药知道月季定然是想到了她们一家被卖去奴隶市场时的场景,因为她们一家当时都属于是被朝廷发卖的奴隶,虽然比官奴好一些,但到底是犯了事儿被卖的,不仅是看到她们资料的买家,就连奴隶市场里的管事都看她们不顺眼。“月季。”
芍药开头提醒,让月季清醒一点。当初她们在奴隶市场也不好过,处处被针对,更甚者奴隶市场的人想要将她阿爷和阿奶直接处理掉,要不是因为她爹和她俩都是会武功的,奴隶市场的人尝试了两次都没有得逞,反倒吃了瘪,又怕上面注意到他们的动作,这才作罢,辗转将她们一家运到了河口县这边,趁机处理。若不是遇到赵欢喜买下她们一家,如今她们一家的命运可能比那些人还要惨。“抱歉。”
月季被芍药这么一提醒,思绪被拉回,情绪也跟着回归理性,再见自家小姐看着自己微微皱眉,月季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对着被吓着的男子和装修队头子道歉。赵欢喜看着被月季弄坏的旱烟杆子,转身出了正在装修的快餐店。装修头子有些懵,看着赵欢喜带着芍药离开,再看月季依旧在铺子里没走,一时间不敢说话。月季也知道自己的好奇心犯了错,自家小姐定然是生气了,跺了跺脚,这动作将装修队众人再次吓了一跳,本能的抬手将自己的眼睛一挡。“赔你的旱烟杆子,抱歉。”
月季抬手摸出了一粒碎银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说完循着赵欢喜离开的方向,也快步跟着出了快餐铺子。月季牵过马车来到赵欢喜的身旁,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副做了错事的模样,头也埋的极低,“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芍药见月季如此,想要开口帮忙说话,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说才好。幸好,赵欢喜没有怪罪月季的意思,“我没有怨你,只是你当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月季的性子一向如此,赵欢喜早已习惯,甚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纵容。好奇心谁都有,可动不动就将人的东西弄坏,控制不住自己脾气这是大忌,京都不比河口县,若是惹了事,说到底会很麻烦。“奴婢知错了,以后一定注意着。”
“嗯。”
赵欢喜简单应了声,便直接进了马车,芍药紧随其后,上马车前看了眼月季,摇了摇头,最终什么都没说。月季心情有些低落,没有半分刚刚的好心情来。赵欢喜坐稳,想到刚刚装修队的话,“去奴隶市场。”
“诶?啊,是小姐。”
月季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想到自己一家当初也是被赵欢喜买下,心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自家小姐能去奴隶市场,说明也是心软了吧?“驾~”月季将刚刚的坏情绪抛到了脑后,驾着马车往奴隶市场而去。芍药听见赵欢喜这话,也有些意外,“好奇为何我会去奴隶市场?”
见芍药看向自己,赵欢喜撑着脑袋看向飞速后退的街景,淡淡问道。芍药连忙低头,“奴婢...”“不管是小二进还是快餐店,都需要用人。你知道的,我喜欢用自己的人。”
自己的人,卖身契捏在自己手里的那种。“是,奴婢明白。”
赵欢喜没有继续再开口,只是看着马车外飞速后退的街景,陷入自己的思绪里。饿和冷只要有银子都能解决,至于风寒,她意识空间里的变异药不少,用了会再生,压根不需要成本;在奴隶主眼里那致人死地的风寒,在她赵欢喜的眼里,甚至比不上刚刚月季给装修队头子的那粒碎银子。很快,月季驾着马车便将赵欢喜和芍药带着到了工人所说的那个奴隶市场,此时的奴隶市场已经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群将整个奴隶市场的大门围的严严实实。月季的马车不停,缓缓往奴隶市场的大门靠近,围观众人只好缓缓给马车留出一条道来,原本以为马车会越过人群直接进入奴隶市场,谁知就在到达门口的时候,月季却将马车突然停下,而赵欢喜坐在马车里,压根便没有下马车。“小姐,还需要进去吗?”
月季猜测赵欢喜来奴隶市场的目的,也是此时奴隶市场门口跪着的这群奴隶,可到底自家小姐没有说,月季也不敢贸然做主。“既然你都停在这儿了,那便就这儿先看看吧。”
赵欢喜淡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月季一笑连忙应下,“是,小姐。”
月季停的位置极好,赵欢喜只需要掀开马车帘子,便能看清奴隶市场门口穿着单薄衣衫的一众奴隶。那些奴隶如今身上只着了一层薄薄的灰白棉衣,那样的厚度若是秋天还好,如今的天气看着便让人觉得冷。“怎么还不动手啊,你瞧他们脸上那浓疮,别是什么传染病。”
“冻的吧,那奴隶主不是说了吗?这些个奴隶之前还好好的,手上的暗疮和脸上溃烂流脓的都是冻疮,涂点药能好的,不然哪儿能卖这么便宜。”
“那谁知道呢,若像他说的那么容易,他咋不医好了卖高价,我瞧着便像是得了重病,买回去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