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隐约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
要知道，秦老爷子这么严肃跟我讲话的时间，极少！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呼……”秦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后，才缓缓开口道：“林小子，你暂时使用不了术法了……”
秦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很容易听出的凄凉。
闻言，我赶忙尝试着运转体内灵气。
可这一试，才发现我的体内，半点灵气都没有！
“秦老，我昏迷了多久？”我强行压制着心里的情绪，轻声问道。
“七天，整整七天！”一旁的秦虎，也是面色十分凝重。
“嘶……”
我吐出一口凉气，拳头猛然砸向地面。
七天时间，体内灵气都还没恢复的话，那我这辈子，可能再也没有动用术法的可能了。
在我踏上修行这条道路的时候，黄爷爷就不止一次嘱咐过我，千万不要让自己体内本源干涸。
不然，可能这一辈子的修行路，就算蹚到头了。
这种心理落差，我实在无法接受。
原来的我，原来的林九！
身份和实力，何其耀眼？
摸金圣手林远山的亲孙子，正一道茅山派的亲传弟子，下一任茅山派的掌门人！
整个玄门年轻一代的翘楚魁首！
可现在，这些都不属于我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
越想，我心里就越是急躁。
“噗”的一声。
不过十来个呼吸的时间，我急火攻心，一口污血就从我嘴里吐了出来。
我也懒得去擦拭嘴角和下巴上的血污，只是自顾自想着之前的一切。
想着想着，就不由得冷笑了起来。
抑制不住的冷笑起来！
现在我这副模样，在外人看来，和疯人差不多了吧……
“林爷，会有办法的，你不必……”秦虎开口劝我，话说到一半，就被秦老爷子打断道。
“林九，你还是个男人吗？只要你心里还有降妖伏魔的念头，有没有灵气，能不能动用术法又何妨？”
“再者说了，即使你丧失了灵气，你的身手还在，你的身份也还在，为什么要这样消沉？”
闻言，我只是继续冷笑着，摇了摇头。
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虽然我林九没什么大理想、大志向、大野心。
可是，我曾经拥有过的一切，现在全都没了。
没了境界和修为，我拿什么保护我身边的人？
我拿什么守护天下苍生？
我拿什么查红衣女人的身份？
没有了境界和修为，我什么都干不了！
只是废人一个罢了！
“林小子，先回西京看看李老二和黄老狗有没有法子，要是实在没法子的话，老子帮你想办法！”秦老爷子一咬牙，直接说了这么一番点燃我心里希望的话。
我才闻言，当即止住冷笑，抬起头来，猛然问道：“当真？你真有办法？”
“对。”
“对”字才刚说出口，秦老爷子就十分纠结的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这法子，能不能成，反正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好，我跟你们回西京。”我赶忙点头，生怕秦老爷子返反悔。
秦老爷子说的这法子，肯定不是啥好法子。
但是现在，只要有一丝可能性，我都愿意去尝试一番。
即便是有风险，总比当一辈子废人好！
见我稍微振作了一些，秦老爷子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转身走向火堆，处理食物去了。
秦虎则是坐在我的身边，轻声问道：“林爷，你知道我这种刀尖上舔血，只认钱不认人的亡命徒，为什么会对你死心塌地的吗？”
“知道。”我轻轻点头回应。
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初我拉拢秦虎的手段，就是用命换来他的忠心。
秦虎轻声一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会称呼你为林爷，并不是因为你的境界有多高，手段有多强，而是你对邪祟的态度和对身边人的态度。”
“我早在陈家手下做杀人放火勾当的时候，就听说过你大闹西京十年宴会，对四大家族各种报复。”
“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林九只是个心高气傲有仇必报的护短愣头青，真正接触之后，才发现林爷你心里装的不只是身边人，还有天下众生。”
说到这儿，秦虎又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胸膛，道：
“就拿我来举例，按理来说，你们玄门中人对我这种亡命徒，应该都是瞧不上眼的态度才对，可你跟我接触到的玄门中人，完全不一样。”
“有危险，永远都是让我先走，让秦老爷子先走，包括这次对付那天杀的大树精，你还是让我和秦老爷子先走，自己殿后。”
“让我称呼你为林爷，让我对你死心塌地的，是你的意志，你的信念，是你对这天下的态度，而不是你的境界，你的修为！”
秦虎说完，双眼直直盯着我，似乎在等我回应。
但这咔咔一顿猛夸，我怎么接话？
秦虎说的这些，我都不否认，因为这些事儿我全都做过。
但我也不好意思承认……
“好了，我现在心理还有一丝希望，要沉沦要堕落，也是以后的事儿，不用担心。”
我的道心，现在崩坏了一半。
但秦老爷子的那一番话，算是稳住了我仅存的另一半道心。
秦虎刚才的这一番言语，则相当于稳住我另一半道心的粘合剂。
我得重新考虑考虑，要是真成为一个“废人”，我还能做些什么。
秦老爷子和秦虎对我的关心，自然不必多说。
但会关心我的，绝对不止他们俩人。
要是我就此消沉的话，其他人怎么办？
会怎么看我？
即便我成为“废人”，也绝对不能做让别人失望的人！
“秦老，能不能搞快点，我饿了！”
这样想着，我当即朝着秦老爷子大声喊了一句。
“催个屁呀？给老子安生等着？”秦老爷子闻言，转过头来，没好气的笑骂一声。
不多时，秦老爷子就递给了我一根香喷喷的兔腿，我吃得那叫一个香啊！
用完餐后，秦虎主动请缨，要守夜。
我和秦老爷子也没反对，各自回帐篷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回西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