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屋中的两人都被迷药迷晕,王虎向其他三人打着招呼。
“将他们看住,我去报告小姐。”
“是!”
低低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王虎走前再一次看向了屋中,再次确认两人睡得死死的,王虎终是回去向沈千金禀告。
王虎猫着身子,猫到了沈千金现在住的门前。
“咚咚咚。”
王虎轻轻的敲门,屋内没声响。
“大小姐,事情办成了,您可以开始了。”
屋内还是没声响,王虎觉得奇怪,轻轻推开一丝门缝,朝着屋内看去。
屋内都是漆黑,蜡灯已然熄灭,王虎探着猫眼寻找,这边没找到,瞳孔转向另一边。
此时,又有另一只猫眼向王虎看来。
两只眼睛,此时都是愣愣的对视着。
王虎从外向内看,里面的人从内向外看。
王虎被这突入起来的一只眼吓了一跳。
门从屋内敞开,沈千金走出来。
“小姐!”王虎惊呼。
沈千金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蠢货,真是蠢货!”
沈千金好似没看见王虎,也不管王虎的提醒,只得意的大笑几声,一口一个愚蠢,笨蛋的嘲笑,最后疯癫似的跑了出去。
“小姐,两位大师都已经被我迷晕了,您不去看看吗?”
王虎拦住想向外跑的沈千金,对于王虎的阻拦沈千金没了平日的威严,依旧一口一个你们都是笨蛋。
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先前她便中了幻术,在屋内发疯,听闻屋外有人声靠近,她赶忙安静了现在,等着王虎开门,她便破门而出。
沈千金越过王虎,也不走那石铺小道,反而向着旁边的草地踩去。
轻微的细响一声声响起,红色的翘头履沾满了泥泞晨露。
沈千金横冲直撞的向着外面跑去。
王虎拦不住沈千金,担心被迷晕的两人出事,又赶忙回去,准备先将那两人捆起,再去找沈千金。
雀鸟或许也没想到沈千金会半夜跑出去吧,更没想到,沈千金的心思并不是绊她这么简单。
沈千金一人,疯疯癫癫的,一副醉酒模样,找不到路似的,却也跑向了大街。
一抹红色身影,衣着繁华沉重,孤零零的浪走在大街上,独有一股消寂味道。
夜风吹来,寒气已然重了,轻轻冷冷的风袭面而来,没有让沈千金清醒,反而更让她独醉起来。
每走一段,她便要说出自己的“心声”。
“了行是仙人,他是我的!是我沈千金看上的人,你们谁都不准碰!”
“我父亲喜欢了行,他能帮我父亲做事,我也喜欢了行,我要勾引他啊哈哈哈哈!”
“父亲给了行的院子里都是我沈家的暗探!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汇报给我!勾引不了了行,我便叫下人买了迷药,叫我的暗探子迷晕你们!”
“哈哈哈今日就将你迷晕,等第二日起来,人证物证具在,‘生米煮成熟饭’,你怎么也逃脱不了干系!”
“这样就能将你永远的捆在沈府!”
“而你们谁都不知道,谁都没发现,哈哈哈你们就是一群笨蛋,蠢货!”
“最终,还不是我沈千金得逞!”
“哈哈哈哈——”
此时,夜深人静,街道旁的人家都已入睡,要么便是梦醒眠浅时。
月色朦胧下,空阔的大街上依稀能看见沈千金那抹红色的身影。
繁华的华服彰显着她的身份。
疯癫而又张狂的语言随时就来,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夜中不再空寂,夜上明月照耀,辰星闪烁,夜下是一盏盏灯火亮起。
烛光一间隔着一间,随着凉风袭来,随风而亮。
不少人都是被沈千金喧叫声惊醒,模糊的从梦中醒来。
在夜里摸索着,点了灯,再开了窗。
凉风袭来,那些刚探出窗外的人一下清醒了不少,朦胧的意识又听沈千金的诳语,整个人都是瞬间清醒。
他们听见了什么?!
沈府千金居然对了行大师下迷药!还要“生米煮成熟饭”!
夜虽静,人虽少。
也惊天大事也不过几件,更何况都是凰城的当红人物。
一时,一传十,十传百。
整条大街上,居然到处都有人知晓了这件事。
另一边,王虎回到了行屋前,对着手下三人说道:“小姐有事,我们先去把他们捆起来。”八壹中文網
“是!”
三人答,同时四人摸黑进了屋,向着了行躺下的屏风后走去,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可前面,却空无一人!
可他明明记得了行睡下的位置就是这里。
四个人面面相觑,疑惑并不安着。
“你们是在找我么?”
似是问句又是肯定的一句话在四人背后响起。
寒气从四人脚底直升头顶,来不及转头,花溪跳下床左手一挥,右腿一扫,一盏盏蜡烛随即亮起,屋内顿时大亮。
那四人这时才转过头来,看着方才明明昏睡死的两人,竟好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
糟了!
四人想跑,奈何了行速度更快,直接横腿一扫,速度快到只剩下青色残影。
四人都被这残影扫落在地。
一声声哎哟痛叫响起。
花溪与了行两人上前,一人拉住两人。
两人相往一眼,拿了绳子将四人绑起来。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倒底居心何在?”
一连着两个逼问,王虎都是咬牙不答。
了行与花溪是沈府的客人,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就是沈千金派来的,那还得了。
“士可杀不可辱!”
这倒是让了行和花溪都是有点惊讶。
花溪在四人面前走着,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四人。
衣着以及面貌…
“怎么突然感觉有点眼熟啊…”
王虎本是看着花溪的,一听花溪此言赶紧将头埋了下去。
生怕花溪想起以前在沈府见过他。
“师兄,你说这几人是不是沈府的人?”
花溪终于还是问了,王虎四人心都凉了半截。
“明日送去沈府看看吧。”了行浅浅笑道,眼中看着四人是不明的打量。
完了完了,都完了。
这一下,不死也得受罚。
王虎不在挣扎,被捆着在地上瘫坐了一夜。
短短两三个时辰,特别难熬。
沈千金发疯,大半夜的在大街上宣扬自己的阴谋计划,怎样怎样勾引了行,生米煮成熟饭,听到的传言的人不多,却很快就将事情传了出去。
晚上还好,白天一至,这事是被传得热火朝天,沈父自然而然的知道了。
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赶紧派人将还在外面的沈千金找了回来。
堂堂沈家大小姐,居然是在外露天了一个晚上。
身体受寒凉不说,整个人还疯疯癫癫的。
沈父心疼不已,懊悔加倍。
这他教唆沈千金勾引了行之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不可谓不尴尬。
沈父还在想如何解决这事的时候却接到了了行与花溪前来拜访的通报。
不知怎的,沈父只感觉心砰砰直跳,一股不好的预感生出。
两人进门,沈父看见,两眼登时一黑。
天啊,他这是看到了什么。
那被了行与花溪抓着捆绑的四人,不正是他和她女儿安排在了行小院中的暗探吗?
被抓住不说,还被人亲自抓上府来。
沈父脸上一阵惨白,明晃晃的白日,竟也让他觉得,这晨曦之光,如此晃脑,如此模糊视线。
了行和花溪都故意没发现异样,只将手中四人往地上一扔。
了行:“这四人夜晚夜袭我院,投以迷药,还好被我二人逮住,还请沈大人发落。”
说的是义正言辞。
这是沈父的人,沈父自然是想保,可又拿不出保的理由来。
先是沈千金半夜于大街上吐露真言,后是暗探信子被抓直接找上府。
沈父两头失利,此时脸色说不上好看,却也只能死死掩藏住,还要装出一副:.你们为我解了难题的模样好好奖赏了行与花溪。
“了行大师,花溪大师真是好生厉害啊。”
言语中有着忍藏的咬牙切齿。
“这四人,当罚。”
花溪撩起一边裙摆,穿着黑色筒靴就往那还半立着的王虎背上踹去。
王虎跪立不稳,栽倒在地。
沈父看着,指尖止不住颤抖,迟迟没给花溪答复。
最后为了不引起两人怀疑,还是下令,将四人拖出去,一人杖责五十大板。
这个惩罚不可谓轻。
了行与花溪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满意。
两人走后,沈父彻底压不住内心的怒火。
一口气血喷出,竟是气出了病。
粘稠的鲜血在微光都反射下更显稠厚,沈父定定看着,终是倒了下去。
沈府一时,上下皆忙碌起来。
沈千金妄言事之大,因为涉及了了行仙人,都是各种众说纷纭。
就是连一直被沈父关在屋中不得而出的沈舒柔都是知晓。
出此大事,沈舒柔心知,沈千金定是心情郁闷。
说不定需要人开导,仔细想了像,沈舒柔决定,还是去看望一下沈舒柔。
行至沈千金门边,还没进去,就已经听到了一片嘈杂之声。
“我来看姐姐。”沈舒柔对着守门的婢女说道。
那婢女是一脸愁色的看着沈舒柔,一时拿捏不住注意,放了沈舒柔进去。
刚一踏脚,里面有玻璃物品飞来。
“啊!”
沈舒柔尖叫一声,躲开了那无数溅碎的玻璃。
满地的浪迹,必然是发了不小火。
沈舒柔抬眼,看向沈千金,眼中是些许关切之色。
“姐姐?”
此刻都沈千金一脸疯癫痴狂的表情,衣衫头发都是乱坐一团,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那满口胡言也是继续飙出。
“都是疯子都是疯子!”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啊啊啊啊——”
沈千金不知道自己为何醒来过后就发现自己在门外,周围围了无数人,个个都在谈论她要给了行下迷药的事情。
她想不通。
她不懂。
可是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沈千金现在疯疯癫癫,她的内心极度不想承认已经发生过的惨剧。
沈舒柔上前,想拉住沈千金,却被沈千金一把打开了。
“滚开!滚开!都滚开!”
沈千金一把推开沈舒柔,竟将沈舒柔差点推倒在地上。
自己却是越过沈舒柔,越过那道门,趁门外那婢女一个不注意,竟然是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