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永远都会比想象的更加残酷,即使有了具体的方向,真正走的时候,虞熙兮还是一团糟。
楚篱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是对眼前的岔路摸不着头脑。
因为没有具体的地图,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
“走哪一条路?”楚篱问她。要是选错了,就意味着他们在约定的时间内赶不到了。
虞熙兮头疼的不行,因为是晚上的缘故,路上还黑漆漆的,完全就不好辨认方向。她闭着眼睛,随便指了一条,“就走那里,错了就错了,大不了重新再来。”
楚篱现在也没有主意了,反正那一条路都有可能,于是就跟着虞熙兮说的那一条路走。
没过多久,楚篱就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们迷路了!借着微弱的光,发现周围有很多的灌木丛,其它地方则是黄沙,看不到一点人烟。
虞熙兮在原地走来走去,很烦躁的说着,“肯定另外一条路才是对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先弄清楚,我们是在哪里吧。”楚篱的声音带着疲惫,因为她们两人已经一晚上没有合眼了。
虞熙兮心里愧疚,干脆就下马了,“我们先休息一晚上,等天亮了再去找路也不迟。”
楚篱没有意见,两人都带了足够的干粮和水,不会饿死或者是渴死在大漠里面。
漠北的晚上会非常的冷,虞熙兮在她们两个人前面生了火,温暖的火光让她生出了浓浓的困意。
柴火燃烧了一个晚上,她们也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昨晚的火堆已经熄灭了。
虞熙兮把它们给拨开,风吹过来的时候,昨晚燃烧过的痕迹很快就被黄沙掩埋了,再也见不到任何的痕迹。
她还不能确定,她们现在哪里,要是景禹巍的人醒来了,看到熄灭的火堆,肯定会起疑的,虞熙兮不敢冒险。
楚篱在旁边收拾东西,突然看到不远处竟然升起了冉冉炊烟,“前面肯定有村落,我们过去看看。”
她们两人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穿过了一大片的灌木丛,一个很荒芜的村落呈现在她们面前。如果不是看到了炊烟,虞熙兮都以为这个村子里面是没有人的,要不然怎么会听不到一点人声,还死气沉沉的。
“这里很怪异,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楚篱很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一个人。
“我们还要进去吗?”她收回了目光,去问虞熙兮。
“这里估计就只有这一个村子,我们要是不进去碰碰运气的话,我们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去的路。”虞熙兮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虽然她也觉得这个村子非常的诡异。
她们两人来到村口,总算是看到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虞熙兮面带笑容的走过去,“看人家,我们想向你打听一点事情。”
老人戒备的看了她们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掉头就走。
虞熙兮和楚篱面面相觑,“我这张脸有这么可怕吗?”要不然怎么会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就走了呢?
“再往前面去看看。”楚篱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这次她们看到的还是一个老人,换了楚篱上去问,得到的结果还是和上一个是一样的。
虞熙兮不信邪,连续问了好几个人,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基本上都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她摸着下巴站在原地,“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我们从进村子到现在,看到的都是老人和小孩,没有一个年轻人。”
“而且这些小孩的脸上都没有笑容,面色蜡黄。老人则是面带死气,像是病了很久。”虞熙兮很楚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把她心里的疑惑都说了出来。
她们两个外来的人很快就在村子里面炸开了锅,一个个像是看猴一样,纷纷跑过来看她们。然而,等虞熙兮要去向他们问路的时候,一个个走的非常快,好像她们两人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
过了很久,总算是有一个长的很慈祥的老人走过来了,“两位姑娘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终于有人愿意搭理自己了,虞熙兮激动的都要落泪了,连忙把她们的遭遇说了一遍,当然隐去很多东西。
“看人家,为什么村子里面的人,看上去好像很怕我们?”虞熙兮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诶,姑娘有所不知,村子里面前不久发生了瘟疫,死了不少人。我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很少见到外人,所以他们怕,还请两位姑娘接介意。”老人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带了愁苦,看着很让人心酸。
“难道朝廷没有派人过来吗?得了瘟疫他们都不管的?”虞熙兮很着急的问出来,她非常清楚,在古代,瘟疫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是他们认为的绝症,没有人可以救活的。
老人叹了一口气,“一开始的时候,朝廷派了大夫过来,但是没过多久,连大夫都感染瘟疫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大夫了。”
“村里的年轻人呢?他们为什么没有去报官?”虞熙兮问。
“年轻人耐不住村子里面的穷苦,几乎全出去了,只留下老人和小孩。”虞熙兮明白了,为什么朝廷没有派人过来了,估计是觉得反正都只剩下老人和小孩了,他们没有必要浪费大夫过来,所以就想让这个村子自生自灭。
想到瘟疫的传播速度,虞熙兮打了一个寒颤,要是再没有人管的话,不用多久,这个村子就会彻底的变成一个死人村,不会再有一个活人。
“姑娘你还是赶紧走吧,我们很久没有出去过了,不知道姑娘说的那个地方。村子里面到处都是感染瘟疫死去的人,两位姑娘是无辜的,赶紧离开吧。”老人说完以后,就往村子里面走去了。
有几个小孩在虞熙兮的眼前闪过,他们应该还没有被感染,只是脸上带了病气,估计是再过不久,就要病发了。
“我们赶紧走,等离开村子以后,再去找其它的路。”楚篱极为的恐惧瘟疫,她没有真正的经历过瘟疫,但是听人说过,只要是被感染了瘟疫的人,没有能活的下来的。
虞熙兮没有动,她看着村子的方向,那里还飘着炊烟,给死气沉沉的村子增加了一点人气。
“楚篱,朝廷不打算要这个村子了,连带着村子里面的人,他们都要被放弃了。”虞熙兮喃喃说着,语气里面带着心酸。村子里面虽然都是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和小孩,但是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要是能有人过来救他们的话,他们都能活下来的。
楚篱被她这副模样吓得不轻,“你别犯傻了,连朝廷都没有办法的事情,难道你会有办法?你没有听见刚才的老人怎么说的吗?村子里面到处都是感染了瘟疫的人,你难道要进去送死吗?”
“我要进去看看情况,说不定还有办法。”虞熙兮不管楚篱是怎么想的,她很快就做了决定。
她找出一块很大的布,把她的口鼻都包裹起来,往村子里面走去。楚篱连忙把她给拉住了,气急败坏的问她,“你疯了吗?马上就要到宋焱凝说的日期了,你不想着怎么出去,非要去管和你无关的事情。”
“如果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进去的话,可以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虞熙兮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证自己不会有事,所以不想楚篱跟着她进去涉险。
“你去看了又能怎么样?你不是大夫,难道能把他们治好?”楚篱不想她去做这种毫无用处的事,还可能随时都丢了性命。
虞熙兮曾经给过景冉恒救治瘟疫的方法,如果里面的人感染不是很严重的话,她有办法帮他们的。那些人就不会眼睁睁的等死了。
“这里不是京城,要是出事的话,没有人能帮你。而且你答应了宋焱凝,难道要毁约吗?”楚篱试图把她劝住,瘟疫在她眼里,是比任何的杀手都要可怕的。面对厉害的杀手时,她还能保证能全身而退,然而,如果是瘟疫,她真的没有一点把握。
“我进去了,如果你等了两天,我还没有出来的话,你就自己离开吧,我把干粮和水都留给你,它们足够支撑你找到正确的路的。”虞熙兮像是交代后事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吩咐好了。
楚篱快她倔强的性子给气疯了,她把干粮扔到旁边去,“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贪生怕死?弃朋友不顾?”
“我理解你,里面是瘟疫,我不能让你陪我进去涉险。”虞熙兮一脸正色。
“你都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去了?”楚篱神色不悦。
“楚篱,你听我说,我有办法能让我自己全身而退,但是我不能给你做这个保证,”现在变成了虞熙兮和她讲道理。
“行了,别说这么多废话,我们进去看一眼,要是里面的人没救了,我们就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楚篱比她更加的干脆,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虞熙兮是劝不动她的,她重新找了一块布出来。弄。“你照我现在的样子,把鼻子和嘴都包起来,进去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