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疾声打断:“容以珩,不要瞎说话。”
“这算什么瞎话?说点你的糗事而已,比如你当初怎么鼓捣着学给今枝刷礼物,又怎么千方百计想去认识她,结果看到人家有男朋友,醋到回来连干两瓶红酒……”
今枝眼神动了动。
谢凛说起过去那些事情总是轻描淡写,习惯性地将他真正情绪隐匿。
但从谢凛朋友的嘴里听到这些话,哪怕知道容以珩是为了谢凛,故意要让她心软,却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今枝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容以珩则是越说越来劲。
“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什么时候为一个女孩子做过这些事情,他可是出了名的薄情寡义代名词……”
“那会儿念书的时候,给他写情书送礼物各种围追堵截的女生,他连一个正眼都没看过她们。”
“现在嘛……你根本都不认识他,完全不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存在的时候,他就把你规划进了他未来的人生安排当中。”
今枝抿抿唇,忽略掉自己心跳的震动:“那就可以隐瞒他自己的身份,装成一个普通人来接近我?”
容以珩辩解道:“你想想,他如果不用这个身份,他还有接近你的机会吗?你可能根本都不会考虑他。”
谢凛在旁边沙发上,沉默着,一杯又一杯的灌酒。
香槟喝完又换成红酒,神色越来越凝重。
“当然,他这事儿确实做得不地道,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好好折磨他,对他做什么都行,让他彻底尝到欺骗你的代价……不过就有一点,你可千万别离开他。”
之前见面,今枝印象里的容以珩都是一副花花公子的作态。
今天突然变得这么严肃,她还挺不习惯,却也不自觉去认真思考他作为旁观者说的这些话。
“他刚认识你那会儿,失眠真的特别严重,几个投资的上市项目堆在一起,还有些市场导向的不利,谢家那边也出了些问题,我就没见过他累成那个样子……”
所以才会在容以珩的建议之下,点开那个软件的直播。
也许是大数据导致,他打开以后第一个推送的就是今枝,然后,就没有选择过别人。
今枝朝谢凛那里瞄了一眼。
男人大概是嫌包厢的有些闷,把领口扯开了一些,从喉结到锁骨的线条流畅漂亮,淡漠幽暗神态又懒又撩。
他竟然也会有遇到巨大压力无法排解的时候?
今枝还以为无论是什么,他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应对。
“我要说的差不多就这些了,剩下的……等你和他自己解决吧,毕竟是你们俩的私事。”
今枝也没有再说话,容以珩摆弄着手机,很快就离开了包厢。
她余光瞄见谢凛,还在一杯一杯的喝酒,就跟那十几万一瓶的红酒不要钱似的。
在彻底知道谢凛的身份以后,今枝已经去家里的酒窖把所有红酒都认了一遍。
并且上网查出了是来自于哪个酒庄,哪个年份,价值多少……
总算是多了一点见识,也终于可以在今天晃一眼就认出来这酒多少钱。
但这酒管不管钱还是次要的,谢凛仿佛不要命的喝酒架势,令她眉头皱起,有些不满。
包厢门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打开,刚刚已经不知道去哪里的容以珩进来说:“碰见几个生意伙伴,我带他们来打个招呼……”
今枝却恰好在此时脱口而出:“谢凛,你如果再喝下去一身酒气,今晚就别回家了。”
谢凛大概不是一个喜欢被管束的男人,生活中必然是强势又霸道,所以自己的命令他大概不会听,甚至会反感。
刚这么想着,今枝就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
她往门口看去,那些跟着容以珩进来的男男女女,一个个脸上表情都很诡异,震惊,难以置信,害怕,同情……
尤其是这些在生意上和谢凛接触过的人,最清楚不过这位谢总是什么样的脾气。
说一不二,冷戾危险,在他这里,无论是谁都得收起自己的棱角,乖乖卧在地上。
更别说有人敢用这种命令似的语气对他说话了……
他们不禁想,这是哪个女人这么胆大包天?未免也太不想活命了吧??
正当他们面露惊悚,已经无比同情今枝时,那个正在灌酒的男人眉心挑了挑。
他们都没胆量再看下去了。
然而他们以为会看到的画面却根本没有出现。
在那个漂亮女人的怒目瞪视之下,谢凛竟然乖乖的把酒杯放下了,然后双手搁在腿上,一副听话好学生的模样。
众人:??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杀伐果断的私募界阎罗王吗?
“不喝了。”谢凛声音有些哑,“别赶我走好不好?”
“……那是你的家,我又没资格赶你走。”
容以珩很尴尬,完了,以后谢凛在行业内的名声彻底毁了……
他清了清嗓子:“那个,今天就先散了吧,回头再约谢总吃饭。”
这些合作伙伴立刻遁走,也不认为自己可以继续呆下去。
容以珩再度把门关上,他们便好奇问:“那位谁呀?那么厉害……一句话,谢总就乖乖照做?”
“能是谁?”容以珩摊手,“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宝贝……”
谢凛不再喝酒以后,目光毫无遮掩,灼热的视线直勾勾盯在今枝脸上。
她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忍不住站起身去敲书房的门:“纷纷你好了吗?”
“马上马上……”
林纷纷两分钟后打开了门,一脸兴奋:“我和陆律师谈完了。”
她转头冲着身后的男人展颜一笑:“今天多亏了你,简直让我醍醐灌顶,受益匪浅!”
林纷纷笑着时,脸上竟然有浅浅的梨涡,导致这种笑容变得更加灿烂,眸子里更是流光潋滟。
陆默顿了一秒才移开了视线:“没事。”
“既然谈完了,我们就先走吧……”
今枝拽着林纷纷想离开,可因为某人的反应,脚下仿佛有千斤重。
路过他时,不情不愿的问:“你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