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看不透,所以才问的初医生。”
和来的这一路一样,梁幼怡还算是非常克制得住情绪。眼看着车子已经拐入了熟悉的街道,初夏反问她:“所以梁医生为了看透我成为老爷子弟子的原因,也突然决定要学习木雕吗?”
对此,梁幼怡不作回应,也算默认。因为否决没用,其实早在她紧跟着初夏要当老爷子弟子之时,她的冬季就已经被初夏看穿看透了。也因为梁幼怡刚才的坦诚,初夏没有继续隐瞒,“如果我说我只是为了自保,梁医生相信吗?”
“自保?什么自保?”
梁幼怡将车子停在了初夏公寓楼下,有些不解地看着初夏。虽然她看不惯初夏这人,但这一刻她还是信她的话的。“这问题梁医生还是问问你的母亲,她比较清楚。”
初夏拿了包推开了车门:“还是谢谢梁医生百忙中抽空送我回来。”
到这,梁幼怡脑子有些乱。她猜不透这事情为何和自己的母亲有牵连。她握着方向盘寻思着到底要不要信初夏的话时,却见下了车的初夏又敲响了她的车窗。梁幼怡又不得不降下车窗。初夏半弯腰语气真诚地说:“作为今晚梁医生送我回家的回报,我还是奉劝梁医生一句,没有兴趣做支撑,学木雕又脏又累还辛苦。梁医生没必要为了和我这种人置气,学这门手艺。”
梁幼怡并不觉得初夏是在好心劝她,只含笑回复:“初医生多虑了,我只是不希望我爷爷一门手艺后继无人而已。时间不早了,初医生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梁医生晚安了。”
初夏转身就离开了。梁幼怡很快也发动了车子,消失在夜幕里。*初夏进屋时,贺北溟已经在公寓里了。“这就是你所说的心狠手辣之事?”
他没有开灯,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不过借着落地窗外的光亮,还是能看得清楚他就站在落地窗前正抽烟。半明半暗的光线下,他微绷的侧面线条以及偶尔滑动的喉结愈发勾人。初夏想,梁幼怡的车子刚才就停在楼下,他就站在落地窗前,该看的不该看的,应该都看到了。她也没有被发现做坏事的心虚感,将包往柜子上一放,就妖妖娆娆地朝贺北溟走了过去。“嗯,都把咱们的事情放到了你未婚妻的眼皮子底下了,你怕不怕?”
她没提及打入梁家内部和程瑜的事情,因为觉得不堪与不屑。再者她也觉得,倘若贺北溟真的偏袒梁幼怡或是梁家人,哪怕今天她把这些事情说出花来,他也未必接受得了。她身姿婀娜地朝他走来,步履始终缓慢,每一步都像是在男人的心口点火那么让人焦灼。贺北溟索性不再等,三两步上前就把这朵娇花收进怀中,“我怕什么?非亲非故的。”
初夏也懒得跟他装下去,揪着男人的衣领,抬头望着他。“那我接下来可能还会对你未婚妻作出更心狠手辣的事情来,你会不会和我反目成仇?”
昏暗的光线下,贺北溟低头看着女人。这个女人不是纯洁的天使,她可以作妖、可以魅惑,甚至可以诡计多端。他起初只是想要收拾她一下,但越是接近越是不得不承认她让人上瘾。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于他而言,对一个女人过分贪恋,也就等于有了软肋。可他真的要为她做到那个地步吗?贺北溟想,他还需要再好好想想。可他良久的沉默似乎也让女人误会了什么,很快她就松开了他的衣领,挣脱了他的长臂。“男人的嘴,果真是骗人的鬼。嘴上说和她非亲非故,我一想动她你就心疼了!”
初夏看似随意转身,漫不经心地抱怨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转身不过是在掩饰眼里那逐渐破碎的期待和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