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上欢听她们说了老半天，才搞清楚原来这些姑娘以前都是尼姑……
不由得感叹，“师弟，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你这人生先是——咳咳，够离奇啊！”
他想到或许这些人都不知道她是女人，便将话忍了回去。
傅青淮付之一笑。
夜中危机四伏。
白芙等人不敢休息太久，于是又齐齐赶路。
不知走了多久，傅青淮的双腿已经酸痛不已，但此时这些人豁出命来救自己，她不想再拖后腿，便咬牙强忍。
白芙的气息都不怎么乱，有些高兴起来，“大人，快到了！”
游上欢也并不怎么累，还有心思调侃她，“月光朦胧，这你也能分辨出来？”
“那当然，这条路我跟姐妹们走了不知道多少遍，闭着眼睛都能回去！”
听罢，游上欢正准备再说什么，却突然停住，“都别说话！”
队伍瞬间冷了下来。
“有人追来了，快走，我拖住！”
游上欢确定了自己没听错，便站定。
傅青淮急道：“你留下不是死路一条？欢哥，现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
“我没逞英雄，打不过我跑得掉，你们快走！”
“那是杀手，他们出手只为——”
“跑？”黑暗中追来四个人，“今天，你们都得死。”
月光下寒芒反射过来，傅青淮瞬间呼吸不能，怎么还多出两个？
“护着大人，走！”
白芙朝那群姐妹喊道，自己站去游上欢背面。
杀手不会给他们多话的时间，说话间，已经杀过来。
有白芙在，游上欢倒是不必看身后，可是白芙勉强抵御一个便已经无力助他。
游上欢要一对三，很有几分吃力，矫若游龙的身姿也开始迟钝。
几息的功夫，白芙身上已经受伤。
“小芙！”
与她一道的姐妹见状，只对傅青淮道：“大人，朝月亮的方向跑，到了地方你就安全了！”
傅青淮见她们一个个冲上去，浑身发颤。
身体早就疲惫到极限，只是凭着本能强撑而已，她根本走不了了。
“别伤害她们，我随你们回去！”
那领头杀手对战中不忘回应，“杀了她们，你也一样要跟我们走！”
一群人混战在一起，游上欢有了喘息机会，一举夺杀一人。
“先杀这男人！”
杀手欲联合起来，然而女孩儿们却将其中一个围住，不许他过去。
这给了游上欢机会反击。
“阿南！”
白芙惊喘着大喊。
“咯——咯——”
傅青淮什么也看不清。
一片兵器交戎声里，也什么都听不清。
只恨自己，无能为力。
“杀了他，替阿南报仇！”
“杀了他！”
女孩们参差不齐的怒吼渐渐重合，傅青淮极为震撼。
这一群姑娘，从前……是学佛的啊。
她思虑太重，一时急喘起来，头疼欲裂。
白芙浑身重汗，她已经竭尽全力了，可是没用！
不行，这样下去她们都会死。
白芙的眼神坚定起来，空隙间朝嘴里塞了一颗眼珠大小的黑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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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淮有些出神地看着，她也只能看着。
可是一切都好像只是能看见，根本进不来脑子。
她的意识，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去多久，天欲破晓。
杀手都死了。
但地上有六具尸体。
“阿南……真真……”
游上欢疲惫坐地，单手按在剑柄，沉默地看着这群女孩哭泣。
一向风流的眼，沉静起来。
白芙哭着起来，“我们……把她们带回家。”
说着自己便背起一具尸体。
游上欢也起身，低头看向另一具尸体，“得罪。”
“不要你，我们自己来！”
白芙走着，却突然晕了。
“小芙！”
“小芙！”
众人惊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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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芙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山谷里了。
傅青淮趴在床边。
白芙不想惊动她，便悄悄掀开被子想下床，然而傅青淮本就不安稳，这一动便醒来了。
“小芙，你还好吗？”
“我无妨，”白芙忍着泪意，“只是阿南和真真，她们、她们——回不来了！”
还是没忍住。
白芙痛哭起来。
这是她经历的第二次生死。
依旧铭心刻骨。
她们已经尽力了，她已经尽力了！
可是还不够。
远远不够！
“都是因为我，是我对不起你们。”
傅青淮心里悲哀极了。
她没想到，再重逢，便有人会死别。
“不，都是那些坏人的错，跟大人没有关系。”
白芙擦了眼泪，满眼仇恨，“好在仇人已死，阿南和真真能安息了！”
傅青淮深吸一口气，“如今你醒了，我心也安了。再待下去恐怕不好，我便先走了。”
她一起身，白芙便拉住她，“大人，这里是安全的，我们人很多，他们也不会找进来。”
“哪怕安全，我也不能久待了。”
白芙没松手，“那，一起再吃一顿饭吧，孟奶奶做饭很好吃，在慈云庵的时候，就一直是她掌厨的，大人也尝尝。”
这是白事宴。
该吃的。
傅青淮轻轻点头。
随后退出去了。
游上欢就坐在外边大石头上，身上的伤也包扎好了。
听见脚步声便回头，口中还叼着狗尾巴草，“师弟，这里是好地方，同我师门一样宁静。”
傅青淮喉中梗痛，“是好地方，只可惜我来了。”
闻言，游上欢一滞，“你怎么还带怪自己的？”
“若不是因为我，你们不会受伤，那两个姑娘，也不会死。”
“不是这么一回事，该怪罪的是追杀我们的人，他们本就是恶道，你这么想就错了啊！”
傅青淮刚张嘴，游上欢便直接堵回去。
“我看你表情都知道你要说什么，别说那些屁话！鬼灭的人不杀我们，也要杀别人！该死的就是他们！”
听了这番话，傅青淮沉默不语了。
“行了，我不爱你那套啊——人在江湖了，怎么还能有这种想法？没用的！既然鬼灭杀了我们的人，那我们就找机会杀回去，有仇报仇！”
“合该……这般。”
她苦笑。
游上欢吐掉狗尾草，“人都死了，不说别的——我觉得白芙有问题，可是我却不好去问，你跟她关系近，你去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问题？”
“她突然就变强了，这不该是她的实力。”
傅青淮不懂武道，便猜测道：“会不会是生死之际爆发？”
“不可能，”游上欢微顿，“我瞧见她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