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天确定孩子没有摔到哪里,才小心翼翼的把孩子交到凌潇的手中,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
直到刚才,欧阳天才发现,自己真的太溺爱欧阳青雨,太姑息她,才导致她如此不知好歹。
欧阳天站起来失望的看着欧阳青雨,她到底要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肯善罢甘休。
“你害死了初雪,如今又想来害死她的孩子。无忧不过是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
他们同出一母,父亲是个感情专一的人,他没有继承这一点,父皇的其他性格却是全继承下来了。
爱憎分明,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特别是在处理国事这方面,别有一番造诣。
而他们二人的母妃,是个非常温柔的女子,对待孩子更是细心呵护,温柔倍至。
欧阳青雨既没有继承父皇的刚强,也没有继承母妃的温柔,说起来,这都是她惯坏的。
“什么?这个孩子难道不是这个女人的?”
欧阳青雨的话让欧阳天的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难道凌潇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
她竟然因为这个孩子是凌潇的,而想要害死这个孩子,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狠毒。
“你草菅人命,视人命为草芥,是朕太纵容你了是吗?是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命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容易的,更何况是一个孩子。欧阳青雨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却又无可奈何。
对于欧阳天说的这些话,欧阳青雨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上来,心里梗的很。
“你离开这里,现在,马上!不要让朕再看见你踏进拂雪宫一步,不然别怪我不顾兄妹之情。”
不顾兄妹之情这句话欧阳青雨说了很多次,听得欧阳天都觉的生厌。
每次说这些,就像是谁欠了她这些,不对她好,就是天理不容,可是她何尝对别人好些。
都说你付出了什么,就会得到什么,说起来欧阳青雨什么都没有付出过,反而是在索取。
欧阳天记忆中的欧阳青雨,不应该是这样的。原来的那个欧阳青雨是懂事,善解人意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短短的时间里,周围的人和事就改变了那么多,让欧阳天觉得手足无措。
欧阳青雨欲言又止的看着欧阳天,可欧阳天却没有心情去听她长篇大论,欧阳青雨只好灰头土脸的离开了拂雪宫。
欧阳青雨走后,凌潇心里刚才压抑的恐惧感,再也克制不住,眼泪当场就流了出来。
但是凌潇又害怕哭出声会吵到孩子,只能小声的抽泣,不敢发出声音。
欧阳天走过去,将凌潇圈在怀里,夜袭识时务的退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之后的时间里,欧阳青雨还是会屡屡和凌潇作对,却是暗着来,没有之前那么嚣张。
尽管那天因为差点摔了孩子,被欧阳天说教了一番,奇怪的是欧阳青雨并没有要对孩子做什么的打算。
欧阳青雨依旧怎么看凌潇怎么不顺眼,却不敢光明正大的对付凌潇,可是还是每次都被欧阳天阻止。
司徒辰和若惜在会南罗国的路上你侬我侬整日黏在一起,好不甜蜜,羡煞旁人。
两人才回到西凉京都的时候,司徒锦早早就带着人在皇宫门口等待。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司徒辰几乎不敢相信,一大把年纪的司徒锦居然还会哭。
司徒辰下马车的时候,司徒锦默默无声的走到司徒辰的面前,将司徒辰抱住,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出来。
当时司徒辰的心情比司徒锦的还要复杂,这个以自己父亲自居的人,一直都在牵挂着他。
“父皇,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儿臣这不是回来了吗?没什么好紧张的,放心吧。”
去南罗国那段时间,可以说司徒锦是为司徒辰操碎了心,就怕他有个什么好歹。
司徒辰写报平安的书信送到司徒锦的手上时,司徒锦拿着那封书信在房间里坐了一晚上。
人老了,司徒锦最牵挂的,就是凌潇和司徒辰,两个人能够平安,就是司徒锦最大的心愿。
“恩,回来就好。”司徒锦说这句话的时候,司徒辰才恍然发现,他的父皇老了。
不止是长出了白发,司徒锦整个人都沧桑了好多。
“让父皇操心了,父皇,儿臣还有一事想要和您说。”
就在司徒辰说这话的时候,若惜正好从马车上下来,看见若惜的时候,司徒锦愣了愣。
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若惜怎么会和司徒辰一起回来。若惜见了司徒锦,下了马车,对司徒锦笑了笑。
“陛下,许久不见,身体可有健好?”
司徒锦上了年纪,身体不好,稍不注意,极容易生病。
“父皇,儿臣正要和你说此事,儿臣此次回来,打算不久之后,我们二人便成婚。”
从小到大,自己也就婚事最让司徒锦操心,如今把这婚事成了,也算是了了司徒锦的一大心事。
司徒锦的心中本就万千感慨,此时听了司徒辰这句话,更是潸然泪下。
等了这么多年,司徒辰总算是想通了。“好好,父皇老了,你们的婚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人操办吧。”
在司徒辰回来之前,司徒锦就已经拟好了退位的文书,西凉是时候该交到司徒辰的手里。
破城上次回西凉后,没有再离开西凉,而是在轻音阁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听说司徒辰回国的消息后,竟是第一时间的去东宫看了司徒辰在外面过的如何。
去到东宫的时候,司徒辰没有想到破城会到东宫来看自己,甚是受宠若惊。
“听说你不久之后就要成婚了,不知哪位是你未来的太子妃?”
破城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女子,能让司徒辰放下他的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是的,大概半个月后成婚,虽然有些仓促,但是我希望能够尽快成婚,和她相守一辈子。”
说起成婚的事,司徒辰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幸福,没有半点勉强。
破城听说他要成婚的时候还以为他是被逼无奈,没想到他是自己愿意的,这让破城感到很惊讶。
“这就是我未来的太子妃,她可是很善解人意的一位女子,能在有生之年遇见她,是我的一个荣幸。”
司徒辰把刚进来的若惜拉到破城的面前,见即将成为司徒辰太子妃的人是若惜,可以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被司徒辰这么借钱,若惜有些不好意思,对破城腼腆的笑了笑,破城礼貌性的回了礼。
“已经没问题了吗?”
破城低头自言自语道,曾经司徒辰记忆中忘却的那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才是。
既然是重要之人,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可以忘记。上次他送去的解药,应该能压制司徒辰体内的蛊虫。
去南罗国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快喜欢上另一个人,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破城你刚才说什么了?太小声我没有听见。”
破城抬头看了司徒辰许久之后摇了摇头,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无关紧要。
司徒辰已经找到了可以陪伴他度过一生的人,作为一个局外人,他又何必去问司徒辰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没,没什么,我想起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你们了。”
破城向来是个来去匆匆的人,司徒辰早已习惯,并没有挽留,只是远远的看着司徒辰离开。
“破城他就是个性子奇怪的人,但是他本性善良,待人极好,是个非常真诚的人,你不要计较他的清冷。”
若惜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之前来西凉的时候没有少受破城的气,早就习惯了。
只不过破城在看到她的时候,对他们的事情明显是心存疑虑的。也是,这种事情任谁都会怀疑。
她能够和司徒辰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过是因为她占有了别人的东西,占有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在南罗国,欧阳天和凌潇的感情日益增进。凌潇对欧阳天的感情,更是一发不可收。
见到欧阳天,就好像是初恋期间的羞涩少女,见到欧阳天时常会脸红。
而欧阳天总是喜欢调侃凌潇,经常会对凌潇做出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却迟迟没有要她。
凌潇问他为什么,是不是不喜欢她了,欧阳天却一口否认,他要把那一天,留到他们成婚那天。
一开始凌潇并不同意两人之间的婚事,可是久而久之,凌潇受不住欧阳天的攻势,答应了下来。
凌潇时常会做一些心血来潮的事情,常常弄得欧阳天哈哈大笑,说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一日凌潇去欧阳天的月华宫,看见欧阳天寝房內的焦尾琴,很想试着弹一首曲子。
欧阳天把焦尾琴从墙上取了下来,摆在凌潇的面前,让她试着弹弹看看会不会。
欧阳天没想过凌潇会琴,本还想手把手的教他,谁知道凌潇的指尖摁在琴弦上时。
竟运指如飞的弹出了一首非常美妙的琴音,是欧阳天从未听过的曲子。
“这曲子的音调好生奇特,和其他的琴曲不甚相同,不知是什么名字?好想知道作者是谁?”
凌潇低头沉思了许久,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记忆中并没有练习过这首曲子,可是她却对这曲子如此熟悉。
“妾身想不起来是谁所做,也不知为何妾身会如此熟练的奏出这首曲子,只是妾身不喜欢弹奏它……”
对这首曲子,凌潇格外抵触在人前弹奏,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既然你如此喜欢这焦尾琴,就把它送与你吧,留在我这里只会让它蒙尘。”
这把焦尾琴,是世间少有的一把好琴。欧阳天从不用这把琴来弹奏,只是回每过几天拿下来擦拭一次。
“陛下,这可千万使不得。这焦尾琴乃是上好的琴,留在妾身这里,岂不是浪费。”
凌潇激动的站了起来,这焦尾琴保养的这么好,一看就知道是皇甫无痕的心爱之物。
君子不夺人所好,虽说她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不能没有来的就拿走别人心爱的东西。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收下,朕过几日再为你选一把好琴。”
凌潇的性格欧阳天还不了解,她说了不会要就不会要,说的再多都没有用。
欧阳天要是再多说两句,凌潇指不定和欧阳天急。欧阳天这么说,凌潇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除了刚才弹的那首曲子,凌潇感觉不到自己还会什么其他的曲子,把这焦尾琴拿回去也是浪费。
“陛下,那焦尾琴可是太后留给您唯一的东西,您平时碰一下都舍不得,你怎么舍得将它送人……”
夜袭站在欧阳天的身后,一脸不解的看着欧阳天。现在欧阳天的心思,他是越来越不明白。
欧阳天专心致志的雕刻手里的木板,已经有了古琴的原始样貌,用不了两天时间就可以做好了。
谁能够想象到,堂堂南罗国的皇帝,会挽着袖袍,坐在矮凳上抱着一块木板,乍一看还以为是木匠。
虽说现在欧阳天所做的正是木匠的工作,不过这突然转变的形象……还真是让人无法接受。
“再怎么珍贵的东西,不用都是死物,那把焦尾琴就那么收在寝房內,确实是浪费。”
只要是凌潇想要,别说是焦尾琴,国家的国库里她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拿走就是。
“陛下,您可还记得你当初把她留在皇宫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您看看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当初欧阳天的目的和他现在所做的事情根本就是天差地别,也难怪欧阳青雨那时候会那么说。
欧阳天为了凌潇,居然亲自雕刻琴身,为她制作一把琴?真是出乎人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