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的嗅觉灵敏,即便隔着数里地,也能轻松嗅到让它们感兴趣的味道,但人类即便只隔着数米,恐怕也不能察觉这种微弱的气味。云溪一路向着营地西边走过去,果然没有没有闻道什么异样的气味,周围的一切都很稀松平常,看不出有任何能够吸引野狼群的东西。正当云溪疑惑的时候,却突然闻到了一种浓烈刺鼻的味道,是药草燃烧散发出来的。再看不远处,有兵士正在往火堆里添干药草,孙戚解释道,“我们也怀疑是营中有什么气味儿吸引野狼,所以就打算拿这气味儿扰乱一下它们的嗅觉,虽说这些野狼没有退走,但至少不再试图冲击营地了。”
云溪眉头都皱紧了,“这药草的味道本来就有提神醒脑的功效,大晚上的,兵士们还能睡得着?”
孙戚为难的很,“实在是没办法,没有这些药草,野狼群就会冲击营地,大家也只能把鼻子堵上再睡觉了。”
耳边不是狼嚎就是敲击铁盆的声音,还要把鼻子堵上,一晚上估计都要被憋醒几次,难怪各各的黑眼圈这么大。云溪叹口气,还想再顺着营地围栏走走,但却被孙戚拦住了。孙戚眼神躲闪,“王妃,那边没什么东西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孙戚话音刚落,云溪便听到了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云溪和时景言对视一眼,随即便提起裙摆,朝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王妃!”
孙戚眼看着云溪和时景言二人朝着一个方向赶去,悔恨的拍了一下自己大腿,也很快跟了过去。“贱货!爷来找你是看得起你,你跟爷在这儿装什么贞洁烈女呢?!”
男人拿着马鞭重重抽在蜷缩在床板上的女人身上,看着女人身上浮现的鞭痕,男人越发兴奋。“出声啊!叫出来!”
女人身上的衣衫凌乱不堪,骇人的鞭痕之下,是女人不断颤抖的身躯。但除了刚刚那声下意识的痛呼,女人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肯溢出半分声音。男人火气上头,干脆扔了马鞭,就要直接上手去撕扯女人的衣衫。“住手!”
云溪撩开帐篷帘子,一眼就看到了让人火气上头的画面。男人听到声音,下意识转头,随即慌不择乱的从女人身上爬了下来,“我……我就是……”孙戚紧跟着进门,上前一脚将男人踹到在地,“放肆!还不拜见王妃!”
男人仓皇的将头磕在地上,“拜见王妃!”
云溪深吸口气,上前将床板上的被褥裹在了女人身上,“没事了。”
女人哆嗦着身子,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时景言转向孙戚,不怒自威,“孙将军,自陛下登基之日起,已经明令禁止军中圈养军妓,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孙戚视线闪躲,“其实这女人是陛下登基之前就在营中的,她是罪臣之女,家中早已没了人,又是这样的身份,就算将她放走,估计也会饿死在路上……”云溪直接打断了孙戚,“你的意思是,你们留她在营中任人糟践,还是善心大发了?”
孙戚慌忙摇头,“微臣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云溪步步紧逼,“那你是什么意思?陛下已经为此事颁布了诏令,你这难道不是明知故犯?你可将陛下放在眼里?”
孙戚背后冷汗直冒,这样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他这个将军罪责难逃,干脆解甲归田算了!“微臣,微臣知错。”
孙戚说话都磕巴起来。“行了。”
云溪语气并不怎么好,“你们先出去吧。”
等屋中所有男人都出去,云溪这才小心翼翼轻声道,“我给你看看身上的伤吧。”
女人身子僵的像木头,云溪只能尽力放轻动作,将女人身上的衣衫拉下一点。入目除了鞭痕,还有各种淤青,有些已经淡了,而有些一看就是近来才留下的,一眼望过去,身上简直没有一块儿好肉。云溪闭了闭眼,又将被子重新裹在了女人身上,“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点儿药回来。”
等云溪拿了药膏回来,女人还是像之前那般蜷缩着身子,没有移动半分。冰凉带着清香的药膏抹在皮肤上,舒缓了那灼人的痛痒。“这药每日一次,差不多三日你身上这些伤口就好的差不多了,还有这祛疤膏,每日涂抹,只需半月的时间,痕迹就能全部消掉。”
云溪细细嘱咐着,女人麻木的瞳孔终于转了转。“他们说……你是王妃……”云溪抬眼,“是,怎么了?”
女人又不出声了。云溪心中叹口气,“好了,你先休息吧。”
营外野狼还在虎视眈眈,云溪心中也憋着一团火气。这营中还有着十几个女人,许是因为她和时景言的前来,孙戚提前下了命令,兵士们今晚才没有到女人们的帐篷里露面。只有那个拿着马鞭抽人的混账迷了眼,敢在这时候动手。营帐外,那拿着马鞭抽人的兵士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旁边的孙琴也是大气不敢出。“孙将军,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孙戚只感觉自己的脸已经丢尽了,此时自然是好话说尽,祈求云溪千万不要抓着这事儿不放。“微臣想着,应当立刻将妇人们放归,还要给她们些安身立命的银两。”
孙戚说完悄悄打量了一下云溪的脸色,赶忙又给身边跪着的兵士补了一脚,“至于这混球,应当罚他二十军棍,让他长个记性!”
二十军棍,打下去后这人得在床上趴好些时日了。不过这已经是孙戚想出来最好的法子了,若是云溪动怒了,可就不只是二十军棍的事了。云溪点点头,“那就按照孙将军说的做吧。”
大晚上的,兵士们听到营中动用军棍的消息,都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啧啧,我早说过,周哥玩的这么过分,早晚有一天让人逮住。”
自然也有人看不过去,满嘴牢骚,“不过是一个军妓,也值得这样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