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害怕极了,干脆吐了个干净,“他们问我营中有多少人,各自安排在什么地方,我根本不知道啊,我就是随口给他们说了个数!”
“还有这次,他们问我钱大人怎么样了,但我信都没来得及送出去啊!”
言抒等了一会儿,“就这些?”
那人疯狂点头,“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军营里还有没有他们的人?你这次见的黑鹰是上次那只吗?”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营里还有没有他们的人我也不清楚……但好像这次的黑鹰确实不是上次那只了,上次那只爪子是被染成红色的。”
言抒将得来的消息报给了云溪,正好时景言也和祝海巡查边境回来了。“鹰既然不止一只,那营中的叛徒估计也不止那人一个。”
不然,一只鹰来来回回的飞太显眼了,若是黑鹰结伴而过,到没有那么引人注意了。云溪点头。看来,就算上次军医救了染了瘟疫的契丹人性命,这些人也根本不知道感恩,依然在想法设法的套取消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背后偷袭。“对了,你说那个射下黑鹰的人叫什么?”
言抒想了想,“大家都叫他墩子,就是矮胖矮胖的那种木墩子。”
云溪敏感的意识到什么,“怎么,难道他在营里不怎么受大家喜欢吗?”
言抒撇了撇嘴,并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毕竟墩子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军士,“应该吧,我看他们都是成群结伴的,墩子就总是一个人出现。”
云溪突然有了个想法,“把墩子叫过来我看看。”
很快,墩子就被带了进来,正如言抒所言,又矮又胖,云溪实在想不到这人竟然拥有这样厉害的箭法,“你这箭法很好,是怎么练的?”
墩子垂着头,“小时候在山里帮着员外家放羊,树多草密,羊总会乱跑,弄丢一只羊,我们全家就没有饭吃了,所以我会一直盯着每只羊的动作,哪只羊乱跑,我就立刻丢石子儿过去,时间一长,眼力好了很多。”
云溪:“你参军,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我娘在家,有舅舅帮忙照料着,每半年我寄一次银子回去。”
云溪给言抒示意,言抒立刻拿了银子过去,“王妃体谅你家中老母,这是另外给你的赏钱。”
墩子没有像旁人那般推辞一番再接受,很耿直的就收到了自己的怀里,“谢王妃赏赐。”
等墩子走出帐篷,言抒才开口询问,“王妃,属下之前已经给过他两次赏赐了,您为什么还要再给呢?”
虽然银子不多,但频繁的赏赐也不太好吧。云溪看了一眼言抒,“其实我在想,他在这军营里受排挤,我可不可以找个机会让他跟在王爷身边。”
时景言才刚端起茶杯,闻言看向云溪,“这是为何?”
云溪顿了一下。时景言这次来到北境重掌兵权,天崇帝之前的反应,很明显就是不想时景言来到北境,但又不得不这样做。等重新回到京都,回到天崇帝的地盘,万一他派人对时景言下手,就凭时景言对天崇帝百分百信任的样子,根本防不住什么。有了墩子在身边,墩子眼力这样好,同时他足够心细警觉,危险来临时,肯定能及时发现。云溪掩饰般咳了一声,“墩子射箭准头这样好,是个难得的人才,我就想着把他搜罗到我们王府嘛。”
时景言忍不住笑,“你当墩子一个大活人是那些珠宝头面呢,喜欢就全买来收到库房里?”
从北境军营中调人不是什么难事,就看墩子到时候是不是同意了。另一边,牛肉铺老板好话说尽,外面的契丹人银钱也不知道使了多少,但看押的狱卒就是不肯松口放人。狱卒们翻来覆去就是一个意思,得加钱。契丹人恼火的很,狱卒们这完全是逮着羊薅羊毛,非要薅尽了才甘心!老板被看押在牢里不是什么大事,但牛肉铺子不开,那契丹人的消息来源就断了,这才是真正让契丹人着急的地方。这日,耶律其派去的人再一次进监牢和牛肉铺子老板密谈,“铺子总是这么关着可不行,可汗的意思,是想重新派人过来接手,至于名头嘛,就说是你母亲那边的表弟。”
老板被困在监牢里,也只能无奈的应下,“只能如此了。”
很快,一个看上去很面善的中年人就接管了牛肉铺子,歇业十几天的铺子重新开张,客人们纷纷过去想要买些下酒菜。但偏偏出了问题。“老板,你家这牛肉味道不对啊!”
“我也尝出来了,这肉都塞牙缝,一点儿不软烂!”
新老板连连道歉,“诸位见谅,这原来的厨子暂时来不了,新厨子手艺确实是差了一点儿。”
众人一听,纷纷撇嘴,“早说啊,知道厨子换了我就不来了,这牛肉还真不值得我走两条街过来。”
短短两天时间,牛肉铺子门前的客人就少了许多。没办法,会说中原话的契丹人不会做牛肉,会做牛肉的又不会说中原话,很容易就会被狡猾的中原人发现不对劲!就在新老板几乎要把头发拽光的时候,终于想出了个法子,他完全可以重新招一个手艺好的厨子!中原人也不要紧,平日里小心谨慎一些就好了!牛肉铺子大张旗鼓的招厨子,言抒瞅准机会派了一个面相憨厚,手艺不俗的下属过去。“来来,大家手里的是一块儿牛腩,谁能做的好吃,就留下谁!”
很快,下属就成功通过了新老板的考验,成了铺子里的一名新厨子。同时,言抒有额没有放弃盯着那个来往于契丹和城中的中间人。但让人恼火的是,这中间人总是神出鬼没,好几次,负责盯梢的人眼看着他挤进了人群里,结果一晃眼的功夫,人家不见了。为此,言抒甚至换了好几拨人,但都总会被那中间人甩下。云溪知道后,立刻便提议到,“让墩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