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怀孕了。荣王得知消息的当天,就派人来了摄政王府报喜。云溪立刻就带上药箱坐上了去往荣王府的马车。一进门,云溪就看到阮软正一脸甜蜜但又有点儿为难的和荣王拉扯着什么。“我真的不想喝了,刚用了午膳呀……”荣王端着一碗雪燕,“喝吧喝吧,你身子弱,大夫都说你得补补。”
“咳咳——”阮软和荣王瞬间向云溪投来了视线。阮软仿佛看到了救星,“云溪,你来了。”
荣王识趣的把位子让给了云溪,只是还端着那碗燕窝。阮软拉着云溪的袖子,“你快跟他说说,我真的很饱了。”
荣王显然有很多想法要说,“云溪,你给评评理,阮软向来吃得少,这次午膳更是只吃了半碗饭!有了身孕还吃的这样少,那不是得越来越瘦?我巴不得她能圆乎一点儿!”
云溪故作严肃的给阮软搭了脉,“是吗,只吃半碗饭可不行呀。”
阮软见好姐妹不肯帮自己,登时就有小脾气了,“哼,我就是不想吃。”
荣王端着燕窝,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自家媳妇不愿意吃饭,他怎么也不可能逼着媳妇吃饭啊。须臾,云溪叹了口气,荣王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作,立刻便紧张了起来,“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妥?”
云溪指了指阮软,“刚刚你们争论吃不吃饭时,我感到阮软的脉象波动有点儿大。”
荣王有点儿慌,“啊?这要吃什么药调理一下吗?”
“这倒不用。”
云溪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只要阮软时刻开心,想做什么就做,不想做什么也没人逼她,脉象的问题就不大。”
有云溪在,阮软才能有再一次怀孕的这天,荣王一直将云溪的话视作金科律令,生怕阮软这胎出任何问题。这下子荣王也不惦记“半碗饭”的事儿了,“说的对,阮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开心最重要嘛!”
为了反思,荣王当即便决定去抄一抄佛经,好为阮软祈福。荣王出了门,云溪立刻坐上榻和阮软亲亲密密的靠在一起,“我刚才没敢说,你这次怀的,看样子是双生子!”
阮软惊讶的背都挺直了,“当真?!”
云溪不敢托大,“月份太小,我也只有五成的把握,只能等一个月后再确认一下,我看荣王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只能先告诉你。”
阮软的心跳的很快,“没错,若是他知道是双生胎,肯定觉都睡不好的。”
两人叽叽咕咕密谋好久,一致决定等胎稳了再告诉荣王。王妃有孕,荣王一脸好几日都洋溢着喜气,只是谁问荣王都顾左右而言他的糊弄过去。朝堂上,工部侍郎弹劾工部尚书白安明任人唯亲,贪污受贿,纵子行凶,害得一妇人当街小产!那侍郎,自然早早就归顺了时景言。白安明自然是打死不认,“陛下,臣冤枉啊,不知侍郎大人为何要如此污蔑臣啊!”
还没等时景言施压,敦王就看戏似的,“真真假假的,交给吏部一问,自然知晓。”
白安明浑身一震。吏部监牢那地方,进一次就得脱一层皮!白安明一通赌咒发誓,见天崇帝没有任何反应,不得不得不搬出了当年的太子太傅盛丛。“陛下,臣受教于盛大人,怎么会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啊!”
天崇帝果然有了反应,“太傅是你恩师?”
白安明连连点头。天崇帝虽说也怀疑白安明手脚不干净,但十官九贪,白安明做事好像也还算得力,而且太傅的面子不能不给,“既然这样的话,朕就暂时相信你,着吏部调查此事,你就暂时休沐府中吧。”
白安明松了一口气,“臣,谢陛下。”
只要不进监牢,万事都好说,总能找到机会将这事儿遮掩过去的。“陛下,臣弟以为此事不妥。”
众人纷纷看向说话的荣王。这位向来是朝堂上的吉祥物,怎么如今站出来了?荣王早在听到“妇人小产”四个字时,拳头就攥紧了。若是有人害的阮软小产,他非得给那人扒皮抽筋!天崇帝也有些意外,“荣王,你说来听听?”
荣王恶狠狠的看了跪着的人一眼,吓得白安明立刻低下了头。“陛下,妇人怀孕生产本就不易,小产更是鬼门关走一遭,尚书之子害人小产这件事若是传出去,百姓如何能安心生儿育女?”
“臣请严查此事!”
时景言附和,“臣附议。”
早朝后,白安明被送进了吏部监牢,护卫军则去了尚书府将那行凶的纨绔少爷一同抓了进去。盛丛一个时辰后才得到消息,立刻便去了宫中求情。“陛下,白大人本性良善,这事儿一定是有人陷害啊!”
天崇帝扶起老太傅,一时还有点儿头疼,“这事儿,摄政王还有几位皇弟都说要送他进吏部审问,朕也不能独断专行啊。”
老太傅老泪纵横,似乎是认命了,“摄政王与诸位王爷交好,如今掌管吏部,在诸位王爷的协助下,令行禁止,雷厉风行,老夫只能……只能盼着水落石出的那天,安明还有命在了。”
天崇帝听的很不舒服。这话说的,就好像吏部只知摄政王,不知皇帝了。盛丛朝堂之上浸淫多年,早就意识到了天崇帝和摄政王之间的暗潮汹涌,说出这话来,就是为了激化二人矛盾,好为白安明谋得一线生机。天崇帝眉间闪过一丝阴郁,“太傅,这件事您不用担心,朕自会派人盯着的。”
下午,天崇帝就从内侍中选了一个手段颇为狠辣的人出来。这人还是天崇帝是太子时,就在宫里伺候的老人了,任谁都要给三分薄面。“朕许你口谕,若是摄政王刑讯逼供,你自可制止。”
德贵想弯腰行礼,天崇帝抬手免了,“去吧,轿子已经备好了。”
德贵脸上皱纹已经很深了,常年弯着腰伺候,甚至都已经直不起身了,但所有的小太监都自觉的把腰弯的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