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吗?”
云溪故作悲伤的叹了口气,“孩子啊,你瞧,你亲爹都忘了你的存在呢。”
时景言这才反应过来云溪口中的“第二个人”指的是谁,登时便生出了些被戏耍的羞恼,“好你个溪儿,三番两次的捉弄本王,本王这次非得让你记个教训……”云溪早有准备,直接从时景言的臂弯下溜了出去,并一路蹿到了房门口,“朔月长安!王爷饿了,快去传午膳!”
朔月迅速丢下手里的活计,“来啦!”
时景言猛地止住脚步,然后才故作端庄的走到云溪身后,贴到云溪耳边说话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这次就放过你了,再有下次的话……”云溪也压低了声音,“再有下次的话,王爷打算怎样?”
时景言安静了一瞬,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真的狠不下心来拿捏云溪这个机灵鬼。不过输人不输阵,时景言恶狠狠的抵在云溪的耳边,“再有下次,本王就让厨房只给你做素菜!”
云溪笑得弯了眼睛,“王爷你真是,幼稚死了。”
两个幼稚鬼胡闹一通,等到午膳上桌才终于安静下来。“本王这两日晚上估计就不回府里住了,万事开头难,陛下让我整治吏部,里面问题不少。”
云溪应了一声,新帝登基三把火,自家夫君作为陛下如今最亲近的人,头一个顶在前头,这没什么好说的。“那王爷也要注意身子,别熬夜太晚,对了,其他大人也住在吏部吗?要不要我吩咐人收拾些东西送去?”
时景言摇了摇头,“没有其他大人,除了本王,剩下的都是吏部的人。”
云溪本来要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似乎是想确认什么,云溪又将时景言的话重复了一遍,“没有六部的其他大人协助?”
时景言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陛下许了我先斩后奏的权力,所以有没有其他大人在都不要紧。”
先斩后奏。云溪咂摸着这四个字。史书上但凡出现先斩后奏这四个字,那当事人最后大多要落下个功高震主的名头。少有人能有个好下场。换句话说,就是捧杀。云溪本不想用恶意去揣测当今陛下的想法,但如今发生的一切,都让云溪心生不安,甚至是恐惧。很快,便到了王家赏花宴的日子。在长安的搀扶下,云溪下了马车,这边云溪脚才刚落地,不远处就有人迎了过来。“妹妹来啦,这不是赶巧了吗,快随我进来坐。”
云溪惊讶了一瞬,随即便将自己情绪掩饰好,“有劳夫人,夫人您这身衣裳看着不像是寻常的料子。”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家夫人本尊。王夫人亲切的挽着云溪进了门,笑容根本就没下来过,“这个呀,是我家二儿子从南边带过来的时兴料子,妹妹喜欢的话,稍晚些我让人送到你府上去。”
云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南边走水运过来的料子最是珍贵,妹妹怎么能要夫人的心头所爱。”
两人在这边交谈着,身旁不少贵夫人都主动凑了过来。“哎呀,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如今摄政王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我府上这些料子若是能让妹妹喜欢,那都是这些料子的福气!”
云溪有些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根本不敢应下这个名头。说多错多,稍有不慎就是一顶僭越的帽子。一行人绕过小路终于来到庄子内院,果真如时景言所说,里面的好些种花,云溪甚至见都没见过。内院中,有些早早到了的夫人一见到王夫人挽着云溪进门,便全都笑盈盈的凑近了。“早就想见见妹妹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只能借着王姐姐的光才能一见了。”
虽然如今云溪身份尊贵,但到底资历尚浅,说话做事便自动自觉的将自己摆到了更低的位置,“若是早知道姐姐有这心思,我肯定一早就登门拜访了,哪能让姐姐等我。”
一行人你来我往的寒暄着,但云溪总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这些人太热切了,就好像生怕跟自己攀不上关系一般。但问题在于,这些人府中都是非富即贵,出门在外的贵妇人姿态向来端的很足,根本不需要对着自己一个小辈儿低三下四。除非……有人暗示或者交代了她们什么。意识到这一点的云溪更是谨慎,半点儿不敢拿摄政王妃的架子。“姐姐,我来就好了,您坐。”
云溪扶着一个年纪稍长的夫人坐下,亲手给人斟了茶。众人看着云溪这般谦逊样子,颇有些疑惑的凑在一起说起了小话。“都说摄政王如今权势极盛,怎么王妃倒是半点儿架子没有?”
“再看看吧,我家夫君说如今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叮嘱我对着云溪时千万要注意不要失了分寸呢。”
“我家那位说,陛下如今万事都先征求摄政王意见,整个朝廷如今颇有些只知摄政王不知陛下呢!”
旁边一位夫人吓得赶紧“嘘”了一声,“小点儿声,这话可是大逆不道!”
众人赶紧噤声,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了别处。谁都没有意识到,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旁边走过去了一个挎着花篮的侍女。云溪见长安到了,赶紧将花篮接了过去,“都是妹妹亲手做的糕点,姐姐们赏脸尝一尝吧。”
“是吗,那我可得试试妹妹的手艺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度过一下午,直到太阳将将落山才纷纷回了府。马车上,长安将自己听到的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了云溪。云溪眉头紧锁。果然,摄政王的名头太大,又有时景林看重,如今自家夫君俨然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了。但帝王枕侧,哪容他人酣睡,时景林他又怎么会不在意。除非……这是他故意纵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