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我看你如此谨慎,可是宫中有它人耳目?”
“师姐,红儿不能确定,朝堂和后宫,红儿向来不多加参与。可是,有人在我们送去傲来的贡品里动了手脚,掺杂了一样傲来所忌讳的龟甲,数量还极其之多。”
傲来乃是神兽玄武守护,而玄武是龟与蛇组成的,那空空的龟壳,自然是极大的忌讳。
“所以,便引起了纠纷。”
“是,被一直以来负责监查的龙轩靖发现了,他当时并未打算呈报玄王,却被身旁的太监发现并宣扬了出来。有几个气盛的卫兵操起刀剑相对,僵持中,不知是谁的一箭射中了拉货的马儿,马儿吃痛暴动的同时,事情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两方卫兵打斗了起来,龙轩靖在其中被误伤死亡。很快玄王便得知前来,可它国卫兵竟一同指罪哥哥,说是他杀了龙轩靖,玄王盛怒之下拘禁了哥哥,要他给个合理的解释。”八壹中文網
“等等,让我想想……”
听她此言,从一开始,这一切都已被计划缜密。
龙轩靖身边的太监是早就安排好的,而他被误伤……除了啸杰,当场的人谁还能伤得了他?唯一的可能就是青霄国人刻意为之,在龙轩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其毙命。
这一切被安排的滴水不漏,就连在场的啸红都如此这般道来,想在这其中找出蛛丝马迹,怕是不可能了。
可历年国家之间的贡礼往来,都是由使者前往,如不是啸杰亲自前去……玄苍也无从下手。
“为何是啸王亲自献贡?”
“璃儿有所不知。”
凤昊澜走至我身前为我解答。
“啸王自太子时,就负责送贡品前往各国,封王之后,也从未改动。”
“每年?”
我竟毫不知情。
“是的,红儿也常和哥哥一同出行,每年的贡品都是哥哥亲自挑的,断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
“红儿别急,我心中已有数,你放心,仙落定与游菱共存亡。”
“师姐……啸红多谢师姐……呜呜呜……”
啸红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滑落,好像是撑到了极限。这个从前只会娇蛮任性的姑娘,哭过这场以后,也就该长大几分了。
……一夜无眠。
清晨,小安宁还在我怀中沉睡。
大概是换了地方,小孩子认床,昨夜说什么就是不肯和九真去睡,没想到她依偎着我,竟就睡着了。
凤昊澜和游菱国的大臣商议救回啸杰的办法,一夜都没有回来,也不知怎么样了。
“安宁。”
我轻轻试探着唤了一声,只见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眸子黑亮清澈。
“该醒来了。”
她眨巴着眼睛,点点头,撑起小身子就要下床,九真赶紧前来伺候。
这丫头从来都是这么利落,丝毫不像是个孩子所有的举动,不过,我很是喜爱这一点。
“王还没有回来吗?”
“回娘娘,王还在游菱前朝与人商议着。”
“洗漱,去看看。”
“是。”
半个时辰后,我抱着安宁来到前殿。
凤昊澜站在啸杰的王座之前,似乎始终没有落座,尽管他不必忌讳,却还是照顾着它国臣子的感受。可见,男人也有如此细心之处。
“怎得如此安静?”
我迈步进殿,打破他们沉默的气愤。
“见过凤后――”
“免礼,一夜权量,难不成诸位王亲大臣都一筹莫展?”
游菱的大臣们相对无言,最终一人出列,看上去年岁已大,很是老成。
“启禀凤后,此事发生于它国土地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我们上天入地,也无法为我王洗脱冤屈。眼下,我国论理已占下风,论武力更是不及。凤王,凤后,请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弃我王,我等,愿肝脑涂地,绝无怨言!”
……这就是他们讨论一夜的结果?
“说到底,就是等他玄苍开出条件,或者宣战?”
偌大的殿堂再次陷入沉默。
呵,我这算是一语道破‘沉默’的根源么?
虽然那老臣言语客观,但却是实事求是,可……这般颓靡,当真令我轻看。
“本宫有几个问题,还请诸位回答。”
“凤后但说无妨,我等知无不言。”
“首先,贵国兵马如何?”
“启禀凤后!”
一位五大三粗的将领上前一步,双手抱拳。
我看了看他,一一询问道:“数目,功底,布防,重要的是,粮草可充足?”
“是!我国兵马五千万,精兵以一敌三,相较之下普兵差强人意。另布防图已呈交给凤王,至于粮草……”
“回凤后娘娘。”
另一文官出列,微微鞠身。
“地域之差,我国粮草一向紧缺,这批暖棚种出的稻谷还未成熟,恐怕……”
“不必说了。”
凤昊澜突然打断那人,面色冷淡。
“只要不动摇仙落的国之根本,本王定会鼎力相助。”
“多谢凤王,凤后――”
“诸位都退下休息吧,既要准备迎战,就需养精蓄锐。”
“是――”
……
“安宁,跟九真去用膳吧。”
小丫头眨巴了两下眼睛,乖巧的搂上九真的脖颈。
“奴婢告退。”
……
“夫君为何不让我继续问下去?”
“璃儿,他国的能力及财力,我们都不要抱太大希望了。即便有,个别臣子也想极力保存自国的资源。”
……
“呵呵,夫君,虽然安宁那丫头始终不愿开口说话,但那一双眼睛,倒是越加的‘会说话’了。”
“……璃儿,此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臣妾看啊,夫君你该睡觉了。”
我上前,搀扶着凤昊澜走向侧殿。
“既然此事已经回天乏术,玄苍只想一战,那我们便做好迎战的准备。反正,就算没有游菱,我们也将有一战,就这么简单,不是么?”
凤昊澜紧拧的剑眉忽然放松些许,疲倦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让璃儿这么一说,似乎简单干脆了许多。”
“夫君,臣妾只是以为,战争本就不必勾心斗角,既然有了由头,我们便来试试他傲来的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