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莫云一说,有些村民也想起曾经不小心听到的话。“我也听说过,这道士私底下骂我们不识好歹,还说谁敢得罪他,就把人推进沙尘暴中心,让人不得好死。”
“当时只以为是我们的一些村民蛮横无理,这才惹怒道长,没想到他是真的没把我们当人看,简直坏透了!”
接下来不断有村民出来指证,事实的真相已经不言而喻。青山道长眼见事情败露,肥脸吓得一抖又一抖,“别胡说,我的道法你们可都是亲眼见过的,如果你们不想厄运降临,还不赶紧继续供着我。”
此时他的话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村民们抄起家伙,蜂拥般冲上去,把他从轿子上拉下来,就是一顿暴打。青山道长那点不入流的法术,根本护不了他自己,反而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因此村民们更加肆无忌惮,把他打得鼻青脸肿。陆如是已经预料到后面的事,没再多看,他把一件法器交到村长的手中,解释说:“通过法器上的提示,可以提前预知沙尘暴的到来,你们好自为之。”
村长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好心,有点反应不过来,反而是村民们感激道:“真是大好人啊,我们之前多有得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能原谅我们。”
陆如是没说什么,回到山下略做休整,准备出发。“你们等等!”
莫云着急的追上他们的脚步,恳求的看着陆如是,“你能带上我一起走吗?”
陆如是打量着眼前的人,没有立刻答应。“求求你了。”
莫云很害怕他会不答应,神色焦急的跪下来,“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再待下去,我爹肯定还会打死我的,求求你带我走。”
“你先起来。”
陆如是不喜欢看人动不动就下跪。但莫云却是坚决的摇了摇头,“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永远不起。”
“我带着你不方便,而且你到底是你爹的亲生女儿,他总不会真的要了你的命。”
陆如是摆出种种理由,其实已经等于是在婉拒。毕竟现在村子里已经没有道士的妖言惑众,村长再糊涂,也不至于把女儿打死。“不!他肯定会打死我的!”
莫云想到村长对她那凶狠的模样,害怕到浑身发抖,“从我记事开始,只要我做的事不合他心意,他就会打我,我好几次都快活不过来了。”
莫云挽起袖子,把手臂伸到陆如是的眼下,“你看,这些都是我爹打的。”
只见她的手臂上各种新伤旧伤,青的紫的交杂在一起,最触目惊心的,就是上面翻出皮肉的鞭伤。“前几天我爹想把我嫁给村里一个老头,我不同意,他就把我关起来,三天三夜不给饭吃。”
莫云哽咽着说,那老头七老八十的,比她爹的年纪都大,而且听说还喜欢打老婆,千几任老婆都是被打死的。陆如是有点理解不了村长的做法,“为什么要把你嫁给这样一个人。”
做父亲的难道不希望女儿嫁得幸福?莫云苦笑了下,“因为我们家钱不多,哥哥讨不到媳妇,我爹就想拿我的彩礼给我哥娶媳妇。”
从小到大,她爹就嫌弃她是个赔钱货,之所以没把她扔到沙漠里自生自灭,也是为了压干她最后一丝价值,给几个哥哥的未来铺路。“所以,我真的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请你带我走可以吗,从今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莫云也知道,陆如是是个好人,跟着他至少不会遭到虐待毒打。陆如是到底有点不忍心,放着这样一个大好年华的少女在这里受折磨,只是他还有他的顾虑。“我要去的地方凶险万分,你要想清楚,跟我走也并不会安全。”
莫云知道他这是态度松动了,赶紧点头,“没关系!我就是死在外面,也好过在这里生不如死。”
只要能逃离这个村子,她不管遭受什么都愿意。陆如是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下来,“我们中午出发,你去准备准备。”
莫云从来没像此时这样高兴过,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这就去收拾行李,很快跟你们汇合!”
像是担心陆如是会反悔似的,她拼命的跑回房,只想收拾好东西赶紧跟他走。其实她要带的东西并不多,几件洗得发白甚至已经破洞的衣服,还有几个偷偷存下来的铜板,再也没有别的了。村长黑着脸从外面进来,怒意已经到达极点,“莫云,你要去哪里?”
莫云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转过头看到村长手里拿着藤条,腿软到差点要跪下来,支吾道:“他们已经答应带我走了……我想走。”
“哼,走?”
村长一步步靠近,“你走了,我找谁拿彩礼钱去,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没经过我同意,就想跟一个野男人私奔。”
“他不是野男人,他是好人,是英雄,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
莫云即使再害怕,也容不得别人说陆如是的不好。村长一听,气得胡子发抖,“还没跟人走呢,就这么维护他了,今天我就打死你这个浪荡的贱人,也好过你在外面被他搞大了肚子!”
“他才不是这样的人!”
莫云想躲,可惜地方太小,根本躲不开,一个鞭子打下来,她的背上立刻绽开一道口子。这事从前村长没少做,越打越兴奋,手上的劲也越来越狠。“住手。”
村长只觉得有一阵风从他的身边擦过,而他手里的鞭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听他的使唤,反过来直接打在他脸上。又是啪啪两声,他的背上像是被扒开了皮,钻心刺骨的疼。“嗷!”
村长每扬鞭一次,最后都会打回他自己的身上,最恐怖的是他竟然不能停下来。这一瞬,他确确实实的慌了,瞪着老大的眼睛看向陆如是,“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打她了。”
陆如是觉得还不够解气,鞭子还是没停下。不一会儿,村长皮开肉绽,全身没一块好地方,只会痛哭流涕的哀求:“你不是想带走莫云吗,我可以让她跟你走,以后你把她卖了杀了都可以,我绝对不会过问一句。”
陆如是懒得理会这样的垃圾,转头叮嘱莫云道:“收拾好了现在就出发。”
“好!”
莫云开心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