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浩瀚,众人皆已入睡,夜风穿林拂叶,与寂寂夜色为伴。在这沉沉地夜色之中,却有几个身影在林间不断穿行,他们步履匆匆似乎在躲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公子,他们往北边去了。”
一名老者朝着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恭恭敬敬得道。那男子剑眉星目,黑色的发高高束起,一身白衣胜雪,月光照在他身上,整个人都似从月中走出的天神一般。他听着老者的话,饶有趣味地问那老者:“若我没记错,陆时渊那帮人也在北边?”那老者一愣,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个,“是,还在北边。”
那青年似乎是预见了什么好玩的事,笑了笑,吩咐道:“不用下死手,把他们往北边赶就行了,藏着点,先别跟陆时渊正面碰上。”
“可是公子,那魑璃魔盒……”那老者听完,还欲再劝,却被青年一个抬手制止了。那青年淡淡道:“无妨,这魔盒……他用不了。”
“用不了?”“嗯,那东西虽为魔盒,但没几个人知道,那原先是神族之物,上古大战时期,那魔盒的主人战损,这魔盒才落入魔族,经改造后成了魔盒,但神族之物哪里是这么好改造的,那神祗最后留了一抹残魂,就附在那魔盒之上魔盒改造完后,那为上神以残魂为祭,注入了那魔盒中。”
那青年目光飘渺,似乎是在想着很久之前的事情。那老者听到这里,似乎也懂了些什么,“公子的意思是……”“那东西虽为魔盒,但却只有神族之人才能打开,落到他手里头也是个死物。”
他语气平缓,似乎已经预想到了陆时渊拿到魔盒后却发现打不开时气急败坏的模样。啧,还真是有趣……“齐循。”
“属下在!”
那青年一声令下,身后跟着的一名侍卫半跪下去,朝他行了个礼。那青年对他道:“带几个人,去那塔里帮我取样东西……”那侍卫听完,虽不知主子怎么知道那塔里有那么样东西,但还是领了命令即刻便去了。那青年看他们几人离去,却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一点也没打算去北边凑热闹。那样东西他原本是打算自己去取的,结果没想到北边那么多人在,人多了就没意思了,还不如找个清净的地方待着。那些热闹谁爱凑谁凑去吧。那老者看自家公子往回走,想起他们一开始的来意,不解道:“公子不是要找人吗?”明明一开始就巴巴得跟着来了秘境,好不容易进了秘境便确定了那人的去处,这才急急忙忙得走到了这里来,眼看着就快要到了,怎么又要往回走了。公子的操作,他真是越来越摸不透看不懂了。那青年听完,也不在意他多言,只是道“不急,我与她……很快就会再见的。”
不记得了又怎样,他没忘就好了,有些事,何必强求。且先让她和那陆时渊玩一场吧,想来她也等这个时候很久了,这种时候,他还是不要去的好,万一不小心坏了她的计划,可是会被记仇的。“走吧,找个地方睡觉去。”
那青年无所谓得摆了摆手,一副我很困我要睡觉的样子。身后跟着的一众侍卫眼观鼻鼻观心,谁都没说话。其实是不敢说……这秘境里头这么多好东西,这可都是人人都趋之若鹜的,结果他们公子倒好,一进秘境,熟悉得仿佛是他老家一般,带着他们一路避开了所有的危险,还顺便挖了好些一看就很不错的东西出来。问题是……那些东西为什么公子会那么肯定就在那里?一挖一个准,一看就是有人故意藏着的,看他们公子的熟练程度,现在就算是告诉他们这些东西是他事先藏在那里的他们都会信!几人回到原先待着的那处桦树林中,捡了些树枝燃起一个火堆,几名守卫看着火守夜,那青年却是找了颗看上去还不错的树翻上去休息去了。“吱吱。”
那青年刚靠上树干,就听到一声动物的叫声,那声音不大,应该是个小体型的兽类。他往旁边看了看,却没看到有什么东西,笑了笑,什么小玩意,玩捉迷藏玩到他这来了。还真是会挑人啊……“吱吱。”
声音再次响起,这回没等他回头去看,那东西自己便跳上了他的肩头,再一跳,稳稳落在了他张开的掌心。是只松鼠,正用那黑黝黝的小眼睛打量着他,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摆一摆的。看了半天,突然把前肢抬得老高,那青年一眼便瞧见了那松鼠左边腋下的一抹印记。“是你?”那青年原先玩味的表情一下子收起,表情忽得严肃了些。“吱吱。”
那松鼠似乎能听得懂他在讲什么,用力得点了点脑袋。那青年正经了一瞬,突然奇道:“松鼠的寿命有这么长?”那松鼠听了,瞬间炸毛,连着叫声都尖利了许多,显然是被这人气到了。伸手在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一把,安抚道:“不逗你了,怎么还这么容易炸毛呢,你怎么知道我来了?”那松鼠摆着尾巴叫了二声,那青年到底没听懂它在讲些什么,毕竟这又不是他的契约兽,这松鼠身上的契约印记已经暗淡了许多,似乎是快失效了。那青年看着那松鼠奇奇怪怪比划了半天,福至心灵得问了一句,“你已经见到她了?”那松鼠眼睛一亮,疯狂点头。那青年奇了,“那你怎么还在这?你没跟着她走?”这小东西从前不是她走哪就跟到哪吗?怎么这么多年不见,反而不跟了?莫非真转了性子?那松鼠听完,脸上的神情竟显得落寞又沮丧,也不比划了。那青年会意,“你是想说她没认出来你?”“吱。”
那青年开心得笑了,原来被忘记的不止是他,那他心里头可就平衡多了,“她也没认出来我。”
“吱?”“她的记忆有缺失,不是认不出,是她不记得我们了。”
那青年解释着,看着那松鼠又开心了起来,转身跳着就要跑。“急什么,来了就在这陪我呗,咱们也多久没见了,就知道去找小没良心的。”
他伸手拉着那松鼠的尾巴,说得好像之前急急忙忙要去找人的那个不是他一样。“吱!”
那松鼠似乎很不想在这待着。“去了又怎样,还不是记不得你。”
青年嘲讽技能开满。那松鼠一下子卸了气,跳回他肩上窝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