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死一些人又如何？”
秦无双重复着这句话。
悲悯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空洞。
一直以来，他对老首长的印象，都是很不错的。
甚至，在秦无双心底，拿他当做自己人，像昆仑那样的自己人。
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国主就是国主。
是啊，在群雄逐鹿的时代，能脱颖而出，成为一国之主的人，又岂会是自己想的那样亲善？
心狠手辣！
不择手段！
有所取舍！
这才是一国之主该有的品质，向来如此。
他的脚下，踏着的血骨，不比自己少，甚至要多的多。
这样的人，又岂会在乎几千上万人呢？
如果牺牲几千上万人，能够完成他的目的，那就是值得。
他没错。
是没错。
换到了他的立场，秦无双可以理解。
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个结果，可以了。”
老首长说，“洛无情伏法了，秦烈等人的力量，全部交了出来，现在京城这浩浩乾坤，晴朗无比，这已经够了，所以，不要闹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些死去战士，都会被追封的。”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秦无双问。
“你问。”
“要肃清的人中，是不是也包括北关的我们？”
闻言，老首长顿了片刻，欲言又止，良久后，才是道：“还重要吗？事情已经结束了，只要你愿意，你还是镇天王，还是曾经北关的那位无双少帅。”
其实，秦无双心里有数。
他口口声声的说是要肃清秦烈等团体，还高层政权一个朗朗乾坤，但他完全可以提前告诉自己。
就像上次庆市的事件一样，只要他开口，赴汤蹈火，秦无双也会完成。
可是从头到尾，都没人通知自己，通知他们北关任何的一个人，全都被蒙在鼓中。
天灵的事儿，他可以提前通知自己，这样天灵不至于差点死在金陵，雪域的事儿，他也可以提前通知自己，这样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提前告诉自己这个计划，并不会影响大局，甚至秦无双可以保证，能更加从容的完成！
但他没有！！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答案。
他想肃清的，不仅仅是秦烈等团体，还有他们！
或许，他想要的结果，是秦烈等团体，和他们北关，一同消失。
或许，他根本就希望，这场斗争，没有胜利者。
但虽然心里有数了，可秦无双还是想问问。
然而，得到的那句，不重要了，就已经坐实了他的想法。
“可笑。”
秦无双突然间笑了。
笑了片刻后，他呢喃道：“算了，打打杀杀我见的多了，就这样吧。”
“走吧。”
他回首，冲着昆仑等人说道。
“老大？”
昆仑怔住，“就这么走？”
“走。”
秦无双点头，“是时候该抽身离开了。”
有时候他就在想，自己任职于北关，参加了无数次战争，到底是在为大夏服务，还是在为某些人服务。
现在他想通了。
大夏是神圣的，但掌控大夏的人，不是。
道不同，不相为谋。
“啊？”
昆仑等人不解。
但还是跟着秦无双离开了。
离开当天，秦无双就对昆仑等人，吩咐道：“递交辞呈，辞去你们身上各自的职务。”
“啊？老大？这什么意思？”
昆仑等人不理解。
“该是把你们送去天启了。”
“大夏，暂时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其实很早以前，秦无双就想把昆仑他们，送进天启深造。
毕竟，天启能给予的资源和帮助，远不是大夏可以比拟的。
但那会，他们都是一腔热血，势要守卫国土，与大夏同在。
所以，也就一拖再拖了。
不过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老大，你也递交辞呈吗？”昆仑问。
“嗯！”
“其实没必要。”昆仑说，“老首长不是说了，只要你愿意，还是镇天王么、”
“面子话，谁都会说。”
“他只是想要我们自己体面。”
秦无双呵呵一笑。
他想要肃清的是所有人。
包括他们。
但是他又不想明着撕破脸。
昆仑他们看不透，但秦无双不能不懂事。
如果今天自己当做什么事儿没发现，或许明天，他们这些人，就会遭到暗杀。
秦无双倒是不怕。
可是昆仑他们呢？
暗箭难防。
再来一次类似雪域的事儿，顶不住的。
既然如此，何不洒脱一些？
当天下午，昆仑等人，就递交了辞呈。
红墙内。
林忠去见了老首长。
“秦无双，还有昆仑他们所有人，全都递交了辞呈。”
“这、”
得到这个消息后，林忠有些意外。
“是吗？”
老首长一愣，旋即道：“全给他们签字吧、”
“啊？”林忠皱眉，“其实，他们都挺优秀的，放他们走，会是大夏的损失。”
“你要是不安心，可以给他们降降职之类的。”林忠提议。
“没有必要。”
“还是让他们走吧。”
在北关时，他能成为万人惊讶的无双少帅，有着盖世风头，甚至名垂青史。
在庆市的时候，更是以夏天之名，铸造传说，再次成为庆市人心中的信仰和守护神！
雪域境内，北关将士，更是得民心，留名青史。
随便一件事，他们都做的很好，非常好。
但越是如此，越是不让人心安。
一次次的功高震主，怎么容留？
而且经此一事后，他和这群孩子，已经有了隔阂，有了裂缝，就不完美了。
签完字后，老首长坐在椅子上，眼神恍惚。
“其实，你要真想继续当这个镇天王，我也不会加害你们的。”
“只是你太聪明了。”
老首长叹息。
他当时亲口对秦无双说，如果你愿意，镇天王还是你来做。
这话是真心话，尽管他心里是想着秦无双等人一块消失，但念在雪域的事件上，他还是违心的打算让秦无双留下。
只是秦无双太聪明了。
他猜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秦无双。”
“我愿称你为千古第一奇才。”
“但可惜，自古天骄多薄命，这次你全身而退，下次、、、祝你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