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为。”
搭在腿上的手紧握在一起,柳青鹏挣扎良久,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可否看在我们自小长大的情分上,给我柳家留个后?”
白秋苒有些不大明白,柳青鹏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她开口问,柳青鹏已经推着车门下车。
只留下一句:“只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你能手下留情,这样我就算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白秋苒:“……”
她怎么感觉今日的柳青鹏怪怪的?
至于哪里奇怪,她还说不出来。
看在之前的情分上,白秋苒并没有带柳青鹏地牢,而是将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白秋苒倒了一杯水给柳青鹏。
自从外面柳青鹏说了那些话,白秋苒就一直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进门那一刻她想通了。
“你百般维护郑秀妍,可是因为她肚子里怀了你的骨肉,为此你才想要替她顶罪?”
柳青鹏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白秋苒那么多聪明,猜到这点也不足为奇。
“所以我希望承担责任的那个人是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白秋苒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心甘情愿。”柳青鹏打断了白秋苒想要劝说他的心思。
白秋苒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从来不是那种假公济私之人,你提出来的要求,我办不到。”
并非白秋苒铁石心肠,而是她实在做不到伤害无辜之人,留下作恶多端之人。
柳青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白秋苒被吓了一跳,她急忙搀扶,奈何柳青鹏很固执。
白秋苒怎么拽也拽不起来。
“你这又是何必呢?我虽不会帮你包庇郑秀妍,但我会帮你向上面求情,等孩子出生在行处罚。”
柳青鹏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我亏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我知道就算我不跟你坦白你也心知肚明,所以我不想对你隐瞒,我只想求你能圆了我这个愿望。”
“我们相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是我唯一的恳求,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不然我就长跪不起。”
白秋苒烦躁的揉着眉心。
柳青鹏怎么这么固执,她明明都已经退步了。
“妍儿她说一切皆是因为我,我实在无法看到她为我毁掉一生。”
白秋苒走到窗前的位置,神色悲伤地盯着窗外。
“就算是为了你,解决的方法有很多种,她其实大可不必用如此残忍的方式解决。”
柳青鹏不语,身子笔直的跪在地上。
白秋苒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
半响她道:“你应该了解我,就算你把地面跪出一个窟窿,我该怎样还是会怎样。”
“我也有足够的人证,证实人是郑秀妍杀的,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乖乖地听我的话,回柳府。”
说着白秋苒抬步离开。
柳青鹏像是没有听到白秋苒的话一样,依旧固执的跪着。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白秋苒坐在路南昌的办公室发呆。
一方面担心出去办事的路南昌,一方面为柳青鹏的事情犯愁。
不知不觉天边泛起了白肚鱼,黑夜随着阳光而驱散。
看着已经亮了的天,白秋苒回到办公室想着整理一下资料。
却见柳青鹏还跪在地上。
听到开门的响声,柳青鹏缓缓将目光转向门口的位置。
白秋苒直接将门关上,决绝的离开。
她想等柳青鹏跪累了,想明白了就会走。
让白秋苒意外的是,柳青鹏一跪就是两天,这两天他不吃不喝,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憔悴。
嘴巴更是干枯,起皮。
白秋苒让铁蛋给柳青鹏送饭也不吃,固执的想要见白秋苒。
铁蛋担心柳青鹏出事,便将此事告诉白秋苒,想让她去看看柳青鹏。
白秋苒并不想去,她一旦去了,柳青鹏还会像之前一样缠着她,要她答应他的恳求。
可是不去的话再这样下去,柳青鹏会饿死的。
铁蛋并不知道回来后两个人都发生了什么,他觉得白秋苒这样对待柳青鹏有些过分。
“白小姐你还是去看一眼吧,不管怎样,你二人之前也有些情分不是。”
白秋苒放下钢笔,抬头去看铁蛋:“路探长还没回来吗?”
铁蛋摇头:“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没有几日时间探长不会回来。”
白秋苒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写字。
铁蛋:“……”
看白秋苒的样子,是铁了心不想去管柳青鹏了。
“白小姐不好了,柳少爷昏倒了。”门外传来一声急切地叫喊声。
白秋苒放下钢笔,步履匆匆地跑了出去。
白秋苒让人打开一些温水,用棉花沾了一点,擦在柳青鹏的嘴巴周围。
因柳青鹏多日没吃东西,饥饿过度导致昏迷。
短时间内不能给他服用食物,只能暂时用水来给他充饥。
昏睡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柳青鹏这才醒来。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抓住白秋苒的手,生怕她会离开。
“苒儿,求求你答应我。”
这是柳青鹏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他很虚弱,说起话来更是有气无力。
双眸缓缓地闭在一起,白秋苒深吸一口气,道:“好,我答应你。”
若是不答应他,白秋苒很担心柳青鹏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柳青鹏满心欢喜地笑了起来,他撑着虚弱无力的身子跪在床上,不停的给白秋苒磕头道谢。
“谢谢你的成全。”
白秋苒实在不忍心看到柳青鹏这样,她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感谢我,应是祈求郑秀妍不要在作死。”
白秋苒走到门口时,听到巡捕房外面传来一阵阵吵闹的声音。
她脸色有些难看。
这大早上的是谁跑来巡捕房撒野。
白秋苒叫来铁蛋,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狗蛋话里有话的说着:“还不是柳家那位少夫人跑来闹事。”
提到郑秀妍,白秋苒整个人都很暴躁:“我没有去找她麻烦,她反而来巡捕房找我麻烦。”
“三番五次退让,她当真以为我怕她不成,把人烦进来,我倒要看看她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