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卫明望被那个好心人放到了离卫家不远的地方，但难保这孩子就不是别人先发现，再卖给他们的。
她调查过刘海燕和卫有德，发现这两人年轻时好几年生不出孩子，刘海燕被人嘲笑是不下蛋的鸡，在左邻右舍根本抬不起头，后来突然就有了卫明望。
要是这孩子是他们太渴求孩子，从别人手里买来的，那可就是犯法了。
她故意用了“拐卖”还不是“买来”这个字眼，就是因为她知道，他们那个年代买孩子的很多，所以不会把这太当回事，可其实这事本身是犯法的，和拐别人家的孩子根本没区别。
“别别别，千万别报警，我说我都说，明望不是我们拐来的，是我们买来的。”
“但是当时大家生不出孩子就买别人的，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而且，我当年买下明望也是有苦衷的。”
“要不是我和有德两个人生不出孩子，别人都笑话我，我能买别人的孩子吗？”
“明望小时候还招人疼的，我们瞧着这孩子很是喜欢，才买下来的。”
刘海燕哭哭啼啼地说。
她说完，抽了抽鼻子，又有些愧疚地说：“哪想到后来有了明成，明成是我们的亲儿子，我们当然偏疼些，这肯定是人之常情吧。”
末了，她眼巴巴地看向卫明望，语气歉疚：“明望，我和你爹这些年对不起你，我们其实也知道，但是血缘这种关系哪是控制得了的。”
“你要怪就怪我们吧，只是现在我和你爹年纪都大了，你弟弟也指望不上，你就看在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给我们点养老的钱。”
“还像以前一样，每个月给我们点钱，就当回报我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了！”
“你别光挑好听的说。”曲媃听她一番话，好几回气得想要打断她。
刘海燕不愧是活了半辈子的人，真会演戏，奥斯卡不给她颁个奖真是可惜了。
“你光说你把明望养大了，怎么不说你们这些年怎么对待的他？养条小猫小狗也是养大了，养个人也是养大了，但那意义能一样吗？”
“这么些年，他在你们家所遭受的冷暴力，白眼和不公平的待遇，早都变成了他心底的一道伤疤。”
“别人拥有温暖的家庭，而你们呢，给他留下的只有孤独又可怜的十几年。”
“这些年他为你们家当牛做马，给你们二老，给卫明成贴补的钱，早都够还你们的养育之情了。”
“你知道他从前的手指关节为什么都有那么大的凹陷吗？那是因为他曾经寒冬腊月伺候你们一家，给你们用寒冰彻骨的水洗衣做饭。”
“当时他才九岁。手上就长满了冻疮，两只手差点没烂掉。”
“你们连个几分钱的药膏也不给他用，就连火炉子也舍不得让他烤一下，他就生生捱了下来。”
她现在说起这件事，语气还是颤抖的。她虽然长在农村，但爹妈从来待她不薄，根本不会让她冬天用冷水洗衣做饭。
她手上虽然长过冻疮，但并不严重，而且很快苏桂花就给她抹了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