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武韶透过窗户,只见李婉婉从马车下下来。李婉婉身上披着藏青色裘皮披风,雪白的琉璃坎绕在脖子之中,说不出的华贵。只见店掌柜迎了出来,引着李婉婉等人进去,箫武韶将窗户关上,又折身走到门前,听着下面的动静。不想这‘天’字号门的隔音效果奇好,竟然听不到下面说话的声音。箫武韶摇摇头,回到床上,想着李婉婉身怀柳絮之才,为何千里迢迢从神剑门来到这朱仙镇了?回头听见袁子鱼发出微微的鼾声,显然已经睡着。箫武韶轻轻走下去,将蚕冰丝被盖在袁子鱼身上,上床睡去。一觉醒来,见外面已经发亮,箫武韶从床上坐起来,见袁子鱼仍躺在椅子上酣睡,便穿上衣服下了床来,走到袁子鱼跟前,说道:“袁兄弟醒醒。”
只见袁子鱼依旧不醒,箫武韶干笑一声,蹲下身来轻轻拍着袁子鱼的肩膀,说道:“袁兄弟别睡了,快醒醒。”
谁知拍了几下袁子鱼豪无动静。箫武韶大惊,忙将手探到袁子鱼鼻前,只见袁子鱼呼吸微弱,箫武韶又将手放在袁子鱼额头前一摸,只见袁子鱼额头冰凉无比。箫武韶一把将盖在袁子鱼身上的‘蚕冰丝被’撤去,将袁子鱼扶起来,按住袁子鱼背部,将自己体内的真气送到袁子鱼体内。只见袁子鱼耷拉着脑袋,毫无动静,箫武韶心中焦急,怕自己输入太多的真气了,袁子鱼身体承受不住,忙收回掌来,抱着袁子鱼,说道:“袁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任凭箫武韶叫喊,袁子鱼却毫无反应。箫武韶看见被自己扔在地上的‘蚕冰丝被’,忽然警觉起来,心想这‘蚕冰丝被’乃是白玉山的脚下的蚕吐丝又经过几十年冰冻织成的,必定奇寒无比,自己却将这‘蚕冰丝被’盖在了袁兄弟的身上,岂不等于将袁兄弟放于冰窖之中,都是自己一时大意害了袁兄弟。忽然想到这一切都是皇普义的安排,是皇普义将自己和袁兄弟引到这间房间来的,顿时心中愤恨不已。回头见袁子鱼尚无动静,心道自己救不了袁子鱼,当找人去救袁子鱼,不能坐在这里看着袁兄弟死去,想到这里,抱起袁子鱼,一脚将门踹开,走出屋外。店掌柜见箫武韶抱着袁子鱼下了楼来,忙上来招呼,箫武韶飞起一脚将店掌柜踹飞,那店掌柜那会料到箫武韶会如此,毫无防备,顿时爬在地上起不起来。店中跑堂的大怒,骂道:“你这个客人好生的无礼,为何对店掌柜下如此毒手?”
箫武韶不语,只是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忽见眼前一亮,门口站着三人,正是李婉婉以及贴身丫鬟墨画和荷香。箫武韶看了李婉婉一眼,心中百感交集,但心想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扭头便走出‘天下朋’客栈。箫武韶是易了容的,李婉婉自然没有认出箫武韶。忽听身后一声音喊道:“店掌柜死了。”
“捉住杀人凶手,为店掌柜报仇。”
不一时从‘天下朋’酒楼跑出十几个伙计来,手中拿着家伙,将箫武韶围在了中间。箫武韶也没想到自己一脚踢死了店掌柜,心中正懊恼不已,眼见自己杀了人,恐怕想要脱身便十分困难了,忽听一店伙计喊道:“上。”
只见十几个伙计挥舞着家伙围了上来。“且慢,不要动手。”
忽听身后一声音说道,众人回头,只见店掌柜挣扎着站在门口,原来箫武韶刚才一脚,只是将店掌柜踢晕了过去,并未死去。店掌柜睁开眼,见手下的伙计围住了箫武韶,便挣扎着站了起来。店小二们见掌柜没有死,纷纷围到店掌柜跟前,问长问短,店掌柜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抬头看了看箫武韶,又看了看箫武韶怀中抱的袁子鱼,说道:“放张公子去,谁也不得阻拦。”
箫武韶见店掌柜无事,心中稍安,见店掌柜放自己离去,心中感激,说道:“多谢。”
说完抱着袁子鱼而去。箫武韶此时也不知要去往何方?但是心想待在哪‘天’字号房间里,总觉着便多了一份的危险,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找个郎中瞧一瞧袁兄弟到底怎么了?忽见前面有一家药铺,箫武韶抱着袁子鱼走近药铺,店中郎中见箫武韶抱着一人进来,忙迎上前来。箫武韶将袁子鱼放在桌子上,说道:“先生快看看,我的这位兄弟得了什么病。”
那郎中把住袁子鱼的脉,忙将手缩回,惊道:“这位兄弟已经死去多时了,难道你竟然不知么?”
箫武韶惊道:“怎么可能死去?他身上明明还有些余温,你无论想什么办法也要将他救活。”
郎中道:“我是没有办法救活一个死人的,若想救活他也只能玄母教主显灵了。”
箫武韶听到郎中提到玄母教主,气不打一出来,说道:“什么狗屁玄母教主,都是些骗人的把戏,你们别在执迷不悟了。”
那郎中闻言箫武韶骂玄母教,脸色大变,说道:“你这人说话太没有分寸了,不知这玄母教的厉害。”
而店铺外一些行人已经驻足,显然是听到了箫武韶之语,这些人显然是玄母教的,无不愤怒的看着箫武韶。箫武韶知道自己又惹祸了,忙抱起袁子鱼,向门外走去。门外的玄母教徒越围越多了,箫武韶知道形势不妙,便低着头欲图穿过人群,忽听一声音喊道:“抓住这大逆不道的人。”
箫武韶无奈,抱着袁子鱼飞身跃起,纵身向朱仙镇外奔去。箫武韶奔行极快,一会朱仙镇便不见了踪影。箫武韶想着找一处栖身之地,先让袁子鱼躲避这严寒,忽见前面有一条道路直通峡谷,箫武韶飞身跃去。到了峡谷口,见峡谷左壁之上一个小小的洞穴,箫武韶便想着先到洞穴之中躲避一时。箫武韶抱着袁子鱼飞身上了洞穴,只见这洞穴里面甚是宽敞干燥,也比外面暖和了许多,箫武韶一手抱着袁子鱼,一手将自己的棉衣脱了下来铺在地上,将袁子鱼放在棉衣上,挥掌将自己体内的真气传入袁子鱼体内,而袁子鱼仍无反应。箫武韶已是心急如焚,想不到如何救袁子鱼?心想袁子鱼必是被那‘蚕冰丝被’的寒气而伤,自己要救袁子鱼,便要将这洞穴弄的暖和一些,想到这里便出洞找了一堆干柴,在洞中升起火来。大火熊熊而起,熏得人甚是干燥,炙热。箫武韶见袁子鱼豪无反应,自己便将外衣脱了,将袁子鱼抱在怀中,以期用自己的体温来唤醒被冻僵的袁子鱼。谁知双臂抱到袁子鱼胸前,只觉袁子鱼胸前鼓鼓的,箫武韶大吃一惊,忙收回胳膊来,吃惊的看着袁子鱼。只见袁子鱼确实是男儿的脸,而且脸上皮肤还有些黑。箫武韶轻轻掀开袁子鱼衣服一角,大吃一惊,只见袁子鱼身上皮肤白净如雪。箫武韶忙将袁子鱼放下,看着袁子鱼的脸,忽然想起袁子鱼会易容术,心想袁子鱼的脸不会是假的吧?箫武韶轻轻的在袁子鱼脸上一抹,在脸的头发跟之中果然找到了缝隙,箫武韶轻轻一竭,袁子鱼脸上揭下一层面具来。箫武韶惊的忽的站起,看着面具下袁子鱼的脸,果然是一张皮肤雪白的女儿脸,年龄也在十六岁上下。虽然此时十分的苍白,但也难掩袁子鱼的俊美之色。箫武韶心想,人可以易容,但是声音也能易容么?这袁子鱼说话之声明明是男儿声,而且比自己说话的声音还要粗狂三分,这真是天下奇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