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龙黯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有什么功劳,夫人可不这么认为。阮兄弟有所不知,这些年来,神巫门是越来越富,可夫人的进取之心却是越来越弱,奎某多次劝夫人将钱财用来招兵买马之上,将长剑卫士增至几万人,打造神巫门的铜墙铁壁,可夫人就是不听。这些年来,神巫门的长剑卫士始终不过五千人,而夫人竟大修瑶池、建湖,还将大把的钱财撒向了内地,以做享受之用,她这样做怎对得神龙圣王?”
阮雄听奎龙黯之语,处处显露出对夫人风青青的不满,但奎龙黯是不是真的有谋反之意,自己还要试探一番,想到这里说道:“夫人毕竟是女流之辈,不可能会有神龙圣王的气概,神龙圣王以吞并其他门派为志,夫人则没有。阮某刚才与夫人叙说了一番,从夫人的话语之中,阮某猜夫人只想将神龙圣王创下的这份基业守住,不想再扩张神巫门。至于奎兄说得夫人大兴土木之事,如今神巫门这么有钱,夫人花些钱又算什么,奎兄还是勿急的好。”
奎龙黯看着阮雄,说道:“夫人的一声阮哥哥到底是把阮老弟的魂勾走了,阮老弟处处向着夫人。可你知道奎某心中是怎么想的么?当年神巫门与白玉道观之战,阮老弟是没有参加,没看见当年神巫门的惨状。当年白玉道观围攻神巫门,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道士见人就杀,即使放下兵器的几百神巫门弟子也都就地杀戮,一个不剩。阮老弟想一想,我们神巫门做事尚且不如此心狠手辣,名门正派这样对神巫门,此仇岂能不报?”
阮雄知道当年一战,神巫门除了做苦力的水工外,上至掌门,下至一般走卒几乎被杀光。但此祸毕竟是神龙圣王多次前往白玉道寻找观至尊白玉环引起的,挑事再先,但至尊白玉环当时在不在天玉真人身上还未知。若以此怪罪白玉道观,多少有些站不住脚。但后来神龙圣王重新崛起,同样是以此大肆屠杀白玉道观的。但从奎龙黯的话语中也可看出,奎龙黯心中的杀气未灭,夫人必是不能满足奎龙黯的要求,这才引起了奎龙黯的不满,看来夫人说的谋反之人必是奎龙黯无疑了。阮雄为奎龙黯倒满一杯酒,说道:“阮某已是局外之人,不好再过问神巫门的内部之事。但是阮某敬重奎兄为了神巫门而赴汤蹈火的为人,不过阮某在此还是奉劝奎兄一句,神龙圣王气概盖天下,尚且不能杀尽天下人,奎兄也应当三思啊。”
奎龙黯听罢,冷笑一声,说道:“奎某之能确实不如神龙圣王,但奎某却比神龙圣王强一些,起码奎某没有女人,不怕女人。”
阮雄听出了奎龙黯话外之意,笑道:“难道神龙圣王怕女人?”
奎龙黯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说句不敬的话,若神龙圣王不怕女人的话,岂能躲了多年而不露面?还有女人的权力欲膨胀起来也可怕的很。”
阮雄假装问道:“奎兄说的女人可是夫人?”
奎龙黯道:“不错,夫人接掌了神巫门的大权将近十年了,如今竟没有一点要交权的意思。”
阮雄道:“夫人之所以不交权,那是因为神龙圣王不在神巫门啊。”
奎龙黯道:“阮兄弟为什么不想一想,正是因为夫人不愿意交权,神龙圣王才不回来。”
阮雄道:“神龙圣王修为盖世,夫人岂能压的住神龙圣王?”
奎龙黯笑道:“神龙圣王英明盖世,放眼天下少有,但若说神龙圣王有什么软肋的话,那就是神龙圣王太爱惜夫人了,夫人要什么神龙圣王都会给的,包括权力。”
阮雄道:“奎兄的意思是说神龙圣王早已经回来了,只是夫人贪恋神巫门的权力不肯撒手,因此神龙圣王才没有显身?”
奎龙黯道:“如今神巫门上上下下都是夫人一手培养起来的,神龙圣王虽然修为盖世,可是没有夫人交权,神龙圣王号令也是行不通的,况且夫人如此厉害,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阮雄心中吃惊不已,问道:“不知夫人身后是何高人指点?”
奎龙黯道:“夫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当年大名鼎鼎的玉宵宫灵修道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正是因为这件事,神龙圣王才与玉宵宫势不两立的,呵呵,阮老弟不觉着事情蹊跷吗?”
阮雄道:“这件事阮某是知晓的,难道奎兄说的背后指点夫人的高人是灵修道人?”
奎龙黯道:“二人一直藕断丝连,说不清啊,呵呵,总之阮老弟不要听信夫人一面之词,来,喝酒。”
说完端起一杯酒来。阮雄亦端起一杯酒来,笑道:“阮某今日听到的真是前所未闻,不过夫人纵然有很多不是,但此时毕竟是神龙圣王的夫人,接管着神巫门,夫人的安危关系到神巫门的安危,奎兄当以大局为重,好好的辅佐夫人啊。”
奎龙黯放下酒杯,将口凑到阮雄耳边,说道:“阮兄弟以为是本护法要反夫人么?呵呵,若没有人在背后支持奎某,本护法那样那么大的胆子敢与夫人作对?”
阮雄想起箫武韶所说的孟一笋来,心道莫非奎龙黯真的与孟一笋勾结,但此事自己却不能再问,恐引起奎龙黯怀疑,想到这里说道:“我们约定,今日酒桌之上不说神巫门之事,也不谈神鹰门之事,但话题怎么就扯不开呢,咱们还是大口喝酒吧。”
说完二人对饮起来。再说梅声炼领着箫武韶走到后花园尽头,登上一座假山,二人并肩而立,湖面尽收眼底,湖面尽头是滚滚而下的江水。箫武韶看着无边湖水,长叹一声,说道:“这江水隔断了箫某多少乡愁啊。”
梅声炼亦望着江水,脸上无一丝的表情,说道:“箫亲卫是内地人士,不知居住内地何地?”
箫武韶道:“我姓箫,祖籍在碧水之地。”
梅声炼一脸惊喜之色,说道:“真的巧了,我也是碧水人士。”
箫武韶亦惊喜道:“没想到啊,在这神巫门还能遇见故乡之人,真乃有缘啊。”
梅声炼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箫武韶还是首次见到梅声炼的笑意。见梅声炼不再说话,箫武韶开口问道:“不知梅大总卫怎么来到这神巫岛上了?”
梅声炼闻言,脸上显出痛苦之色,说道:“往事不堪回首啊,我是被人掳掠到这里的。”
箫武韶一惊,说道:“我与梅大总卫真的有缘,我也是被人掳掠到这里的。”
梅声炼看着箫武韶,脸上尽是不信之色,问道:“不知箫亲卫被何人掳掠?”
箫武韶笑道:“说来也巧,正是被梅大总卫现在所在的神巫门掳掠来的,不瞒梅大总卫,当时神巫门的大护法奎龙黯也在船上,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梅声炼惊奇的看着箫武韶,说道:“那你怎么会到了神鹰门呢?”
箫武韶道:“当年我被掳掠到神巫门的大船之上,被关在黑暗的船舱长达数月,当时船舱之内有五六十人,都是十来岁的孩子。一日,神巫门大船遇上了官军强盗,双方大战一场,官军强盗卑鄙无耻,在水底将船凿穿,江水涌入船舱,幸亏我水性好些,游出了船舱。后来阴差阳错,我到了神龙岛上,被阮掌门相中,便加入了神鹰门。”
箫武韶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在万蛇峰上呆了十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