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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没什么好写的雪(1 / 1)

我们提起雪,脑子果断就会带我们驰往北方,好像那里才是真正美丽的“雪国”。许多作家笔下的雪像被赋予了冬梅的生命力,就那样舞蹈于北方明朗的天空。事实是,白白净净的雪确实喜爱在北方的土地逗留,但那样的常客,对于已经住惯在银装世界的北方人来说,这是没什么好写的。我打南边来,刚点燃一根便宜烟,抬头望向舒兰火车站,跟落寞的城堡一样直直插在我面前,尽管墙体已经有些枯朽,年岁在它身上遗留了太多沧桑,但顶上的舒兰两个大红字还是赤炎耀眼,好像这依旧是这个地区的底气和骄傲。轻轻吸了一口烟以后,我静静等着爱人来车站接我去她的家。我到达的时间比我告诉她的时间要早半小时,我不明白当时发出那条消息的想法,我单是希望自己能先来到那个我的梦中圣地,见见雪飘落到我肩上,脸上,甚至激动到起起伏伏的胸膛上。现在我站在这片不那么真实的土地上,没有遇上下雪的天,但是昨夜堆积的雪还零零散散地铺在街上,偶尔能见到人清扫。我一脚踩上一个雪堆的时候,松松软软的,烟灰抖落到里面很快就融成一体了,我很高兴见到这番模样。突然间,我听到稀稀松松的雪从右前方的路边的大树枝上砸落下来,摔地上跟破碎的镜子一样,我仍莫名地高兴,走过去往上面留下一行鞋印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刚站的地方。掐着她快到来的时间点,我熄了烟头,扔到最近的一个垃圾桶,刚好有两个小孩儿也在那儿,我就听他们吵吵了几句。“打雪仗去,我团球老快!”

“你没有我快呢!”

“把苞米瓤子喊上,再带上三沟子!”

“快点快点的吧!雪融了要。”

“你蠢啦......”“这里的雪要融化了吗?”

我问其中的一个孩子。“快了咧!”

“甭说了,走吧走吧!”

当我把目光从男孩儿们的后背移到他们头顶时,湛蓝色的清风就窜过来从我的脖颈下方跑走,等我再抬头,云透白透白的,沉淀在一片阔远又明朗的天空中,飘飘悠悠往四方游动,层层叠叠,有鲸鱼也有蜉蝣。你要跟我说这里几小时以前刚刚下完一场大雪,我是很难相信的,毕竟现在是一双南方人的眼睛在抬头看北方的天空。很快,我的爱人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然后三步并一步地扑到我怀中,我看见她的鞋面和厚厚的裤腿都覆了白雪。“等多久了?”

她笑得很开心,我说刚到。我被她带上车,镜片就马上起雾,一坐下整个人就暖和和的了。她边递给我一张纸擦眼镜边告诉我这几天东北的天儿不怎么好,可能一会又得刮雪。“挺好的,”我取下眼镜,笑了,“我喜欢雪,跟喜欢你一样。”

到她家以后,我见过了她的父母,问过好就和她们一起坐到庭院里唠家常。也是这时候,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我望着房梁,发现那里滑下来一片雪花,很快,整个天空都被灰蓝漆刷了整面,一会功夫雪花就卷进来院子里,给菜苗子上了浅浅一层白色。他们陆续起身要回房子里去,因为暖和。我跟随爱人把凳子搬到棚子下面,然后回头看这漫天的白雪,竟有些冲动地想要扑到这样白晃晃的世界中去。她似乎看出来我的想法,轻轻踢了踢旁边的凳子腿,我看了让她先进屋里去,说自己想在这里坐坐。目送她进去以后,我坐下,靠着椅背,面前就是她家的一片田地,左边种了菜,右边也种了菜,周围的栅栏上面盖了雪,下面也盖了雪。我听到有声颤颤弱弱的狗叫,往院子外面一瞟,确实飞跑着一条小黄狗,背上头上都蒙了白纱纱。不知何时开始,雪作为文人寄托忧思彰显自身豪情壮志的存在,一出场便显得大气磅礴,有时只是很小的雪,也能让他们触景生情执笔挥就一篇篇千古名诗。像李太白的“孤飞一片雪,百里见秋毫”,衬显自身的高洁,岂不也是沾了雪色的光。但就此时此景而言,没有“霜严衣带断,指直不得结。”

的寒冷刺骨,也不多揣摩“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的愁绪别离,仅仅是对它充满了感激和爱,欣赏它的净白。不亏我千里迢迢来此一趟,赏得人间好风光。我再想仔细看看雪色,爱人就过来从后面抱住了我。“你要写点什么吗?毕竟这是你第一次看雪啊。”

这也是我第一次这么近感受她的吐息,带有雪的清润。“没什么好写的了。”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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