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睿严肃地摇头，“不是！”
他讲了自己小时候见过神机营，又如何受到了震撼。
以及如何下定决心以后也要做跟他们一样威风的人等等。
舒然听过之后，确定自家弟弟年纪虽小，但这番盘算却并非一时冲动。
小小年纪就已经坚定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并且他还一直在为此而努力。
一个人在小时候就能坚持把梦想付诸实践。
要做到这个地步实在不容易。
从另一个角度看又很幸运。
舒然为这孩子高兴的同时，也是更加为难了。
她一手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嗯……”
“这样的话……”
舒子睿往桌上一趴，期盼地朝她眨巴眼睛。
追问道，“这样的话就怎么样？”
舒然瞥向他，“我在想，你说的这些事，若告诉了祖母和姨娘。”
“祖母什么反应……我心里没准。”
“但姨娘么……”
舒然和舒子睿不约而同地双手扶住了太阳穴。
一起叹气：“嗯……”
舒子睿苦哈哈地转向舒然，“到那时候，谁也别想消停过日子了。”
白姨娘一直期盼儿子能传承舒家的门风。
以后能读书科举，高中做官，为家族争光。
就算被流放到了北地，她心中的这点希望之火非但没熄灭。
反而隐隐烧的更加强烈了。
舒然和舒子睿再次对视，各自苦着脸，又重重叹了口气。
愁啊。
过了会儿，舒然咬着牙艰难决定，“算了，我是你姐姐。”
“按十五岁成年的标准，我也有资格做你的监护人。”
“这事儿我来担着！”
舒子睿窃喜，还有些不敢置信，“真不告诉姨娘和祖母？”
舒然思忖道，“还是先不告诉吧。”
“反正你如今学业与习武并重。”
“习武这边，不管是成不成，就当是强身健体了。”
舒子睿不高兴地撇嘴，“什么叫成不成？”
“大姐姐，我很认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舒然被他吵的头疼，“好好好，知道你不是闹着玩的。”
她紧接着正色道，“不过你要记着，凡事善始善终。”
“既然决定要习武，无论你长大了以后真正要做什么，眼下习武这件事你都必须坚持下去，切不可望难而退，半途而废，明白吗？”
舒子睿点头，“明白！”
严肃过后，他又笑着说，“其实谭师傅也这么跟我说。”
“谭师傅？”舒然疑惑了一下，反应过来。
“你说的，该不会是谭栓才吧？”
舒子睿咧嘴笑了，“就是他！”
“凤三叔请他有空了教我武艺。”
舒然唇角抽了抽，“这事儿已经有多久了？嗯？”
舒子睿反应过来。
心虚道，“有……有，差不多从立冬前后开始的吧。”
“其实也没多久……”
“是我跟凤三叔拉钩约定，谁也不能告诉的……”
他越说声音越小。
到最后几乎就是从牙齿缝往外挤了。
舒然好气又好笑，“好啊，你们两个倒是密谋已久。”
“还两边都故意瞒着我。”
“你们可真行啊。”
舒子睿心里打怵，“大姐姐息怒啊！”
“我不是有意让凤三叔瞒着大姐姐的。”
“凤三叔说了，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小秘密。”
舒然了然地点头，“嗷，原来他是这么教你的？”
“男人的秘密啊，呵。”
舒子睿汗都下来了，“不是不是，这话是我说的。”
“不是凤三叔教我的。”
“我，还有凤三叔，真的没有不相信大姐姐。”
“我们不说的原因是，不能传出去让别人知道。”
……
小家伙发现，好像越解释越乱了。
他看着舒然逐渐意味深长的微笑，欲哭无泪。
“大姐姐，你能别这么看着我笑了吗？”
“太吓人了，你还是直接揍我吧。”
舒然依旧微微笑着不为所动。
语气更是温柔如水：“好好儿的，我揍你做什么？”
舒子睿越发惊恐，“大姐姐！”
“大姐姐你醒醒啊！你你你别吓我！”
舒然终于嗤笑一声，忍不住破功，哈哈大笑。
“好了，我逗你玩呢。”
“作为你们合力将我瞒在鼓里的报复，我就吓你一吓！”
舒子睿看着眼前放声大笑、丝毫不顾及淑女形象的女子。
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才是他熟悉的大姐姐。
姐弟俩既然决定了要暂时隐瞒习武之事。
把弓箭藏起来，也是很要紧的。
西屋，原本是留给白姨娘和舒子睿、舒晴住的。
但现在天冷，为了取暖方便，也为了夜间照顾老太太方便。
白姨娘就带着孩子们继续住在正屋。
而西屋这边则放置了一些桌凳和杂物。
当书房和杂物间两用。
舒子睿和舒晴每日读书写字的时候，就来这屋里，清静些。
舒然在屋里转了一圈。
最终决定把弓箭藏在里屋一堆杂物后面。
舒子睿说，“这地方好！”
“都是目前用不上的边角木料。”
“姨娘不会动，晴儿对这些也没兴趣。”
两人一起动手，辟出一块可以隐藏弓箭的角落。
舒然拍了怕手上的灰，叮嘱道，“你以后随拿随放。”
“千万别存着侥幸心理，随手摆在外面。”
“不然，要是被发现了，我也救不了你。”
舒子睿点头如小鸡啄米，“嗯！记下了！”
“就算不为咱们自个儿。”
“为了不让凤三叔被连累，这事儿我也得瞒的死死的！”
舒然侧目，“你过去不是很不喜欢他？”
“眼下怎们又跟他变得感情甚笃了？”
舒子睿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过去……”
“我那不是对他有所偏见么。”
“要不是因为他，过去大姐姐怎么会沦为……”
他说着意识到不对，猛地掐住话音，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偷眼看舒然。
舒然却坦然笑道，“当初我沦为满京城的笑柄。”
“这又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反正都过去了。”
她安慰地拍拍舒子睿，“说说，老谭都教了你什么？”
提起习武，舒子睿的表情立刻生动起来。
“谭师傅一开始就告诉我，习武打基本功又苦又没趣儿。”
“而且因个人资质悟性差别，最终成就也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