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立刻伸手探了探老太太的额头。
庆幸地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感冒发热。
白姨娘在旁说，“老太太可能是饿着了。”
“早起就啥都没吃。”
“这一路又冷，又走得快，人哪能受得住呢！”
舒然内疚，“是我疏忽了。”
她早起只给大家喝了井水。
为了不过多暴露自己拥有系统的事。
眼看这两日流放营有了番薯和野菜，又恢复了一日两餐饭。
她暂时没再从系统里召唤东西给大家吃。
只是没料到今日会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
寒冷天体能本来就消耗大，更何况他们还要快走赶路？
舒老太太脚下虚软，呼吸急促、额头冒虚汗。
看起来应该是低血糖的症状。
舒然让舒荷、白姨娘搀扶着老太太。
后面的人看到他们一家跟不上前面队伍的速度。
都默契地一个接一个慢慢超越过去，有意让他们往队伍后面落。
以此来争取时间。
舒然抓紧背过身去，从系统里召唤出两包巧克力。
她借着风雪掩护，将包装纸拆开藏起来。
然后将巧克力掰成六块。
“来，祖母，您吃这个。”
舒然先将一块巧克力塞到舒老太太嘴边。
老太太眼神有些涣散，却本能地相信大孙女的话。
她噙住了巧克力含在嘴里。
舒然接着道，“这个能咬动，你咬碎了吃。”
“这样效果能快一些。”
看老太太的腮帮子动了，舒然急忙把剩下几块分给其他人。
大家都毫不犹豫地塞进嘴巴里。
舒荷才悄声问，“大姐姐，这是什么呀黑乎乎的？”
舒子睿拧着眉头边品味道，“嗯，在嘴里就化开了。”
“还有点儿苦。”
“该不会是泥巴块儿吧？”
舒然点头，“嗯，就是吃土！”
白姨娘震惊，“咱们吃的这是土？”
“那咋还甜丝丝的，细品还有点儿油香？”
舒然引经据典地胡说八道，“我在书上看，那饥荒之年的记载。”
“大家抢着找那土层之下乌黑油亮的土块吃。”
“据说吃起来还会齿颊留香呢！”
白姨娘摸着自个儿脖子，有些想呕。
“那咱们现在吃的就是那玩意儿？”
舒然咧嘴，“差不多吧，反正都是能吃的。”
等了不过片刻，舒老太太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了。
白姨娘感觉老太太压在自己身上的力道轻了许多。
不由松了口气，念佛道，“老天保佑。”
“可算是又过了一关。”
舒老太太开口道：
“明明是然儿的功劳，你偏感谢起老天爷了？”
大家看老太太有力气说玩笑话了，眼神都透出欢喜。
舒荷忙问，“祖母还难受么？”
舒老太太摇头，“放心，已经没事啦。”
她看向舒然，布满皱纹的眼睛意味深长。
“还是多亏了你大姐姐准备的土旮旯。”
不知为何，舒然看着老太太的眼神。
总感觉有那么一瞬间，老太太好像是知道她藏着秘密似的。
舒然笑着一语双关道，“那可不？”
“这东西我提前准备着，关键时候吃了可补充体力。”
“要不是危急关头，我还不肯拿出来呢！”
为了救人，她拿巧克力的时候实在顾不得万全。
反正该说的她都说了。
至于会不会被怀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舒晴砸吧砸吧小嘴，回味道，“这个土刚开始好苦。”
“吃着吃着，还甜甜的，香香的。”
“最后感觉还有点好吃，真的好奇怪哦。”
舒子睿一本正经地说，“这有啥奇怪的。”
“再难吃的东西，多吃一会儿，舌头也就麻木了。”
“自然觉得能好吃些。”
虽然他也觉得还挺好吃。
但这毕竟是土呀！
他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个坎，承认这玩意好吃。
舒家人就这样走在队伍最末尾，总算没有掉队。
终于，风雪停止了，头顶变成了一片晴空。
此时早已经过了午时。
伍长自己也暗自松了口气，停下来吆喝道，“都停！”
“原地歇半个时辰再走！”
犯人们大都已经坚持到了极限。
听到休息的口令，立刻原地瘫倒了一大片人。
舒家人找了个清静点的位置，各自背靠着树干坐下。
舒然打开竹筒喝水，一口下去，冰的直咧嘴。
她急忙提醒，“你们都慢点喝。”
“这水里都结出冰碴子了。”
舒荷、舒子睿听了反而有些兴奋，赶紧拿起各自的竹筒。
喝了一口，果然好生冰凉。
白姨娘见状，劝阻道，“你们两个别贪喝冷的！”
“万一喝坏了肚子，走在路上看你们怎么办！”
伙夫兵抓紧时间生火做饭。
用昨日舒然几个找来的蒲公英煮了一锅咸粥。
大家坐在太阳底下休息，又吃上了热乎乎的粥。
饱受寒冷和疲惫摧残的身心，总算得到片刻治愈。
正吃着饭，舒荷忽然又用胳膊肘戳舒然。
“哎，大姐姐，快，快看那边。”
她朝着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舒然顺着看去，一个窈窕倩影穿过地上横七竖八的人往前走。
从背影看，就是个步履款款、风姿绰约的佳人。
舒然看了会儿，说，“这不是昨天遇到的那谁么？”
“苏玉涵。”舒荷提醒道，“人家叫苏玉涵。”
“不过这不是重点，大姐姐你再往前看，谁在那儿？”
舒然再往前看，凤凌正独自一人坐在块石头上吃饭。
“凤凌啊，我早看见他了。”
舒荷无奈地抿嘴，只得将八卦信息说的更加直白点。
“我赌这苏玉涵又要往凤三公子跟前凑了！”
“你看她走路那个做作的样子。”
舒然喝着粥，边抬眸瞥了眼，含糊不清道：
“在流放营里还这般讲究，的确不太好。”
舒荷总算找到了共鸣，“是吧是吧！”
“人家还自以为聪明呢。”
“要是放在从前，她一个商贾之女，都没资格跟凤家人见面。”
“更别提当面搭话了。”
舒然抬眸，“有句话，不以出身论英雄。”
“凤凌他现在不是也成了流放的犯人么？”
舒荷想了想，认同了舒然的观点。
“大姐姐说得有理。”
“所以我更奇怪，这苏玉涵现在又图别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