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头脑一阵激灵:“你的意思是,真的傻哥哥已经被烧死了?”
焦强点点头,说:“只是我的猜测,也许,这个少年,就是你要找的鸣鸣哥哥。他们互换了身份而已。”
依依摇摇头:“不可能,因为傻哥哥和我在花园的时候,我听到了鸣鸣哥哥在弹奏钢琴。”
“你确定是他在弹奏吗?”
焦强疑惑地问。“我相信,我一辈子也忘记不了他的琴声,”依依说,“哪怕他真的死了,也会化作蓝蝴蝶为我弹奏。”
焦强说:“也许是吧,也许傻哥一直在装傻。”
依依越来越糊涂了,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律师事务所。一位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的青年正在办公桌前奋笔疾书。“柏律师,”焦强走进去介绍道,“这就是昨天我电话里给你说起的谭依依。”
柏律师放下笔,抬起头,热情地招呼说:“焦警官,谭小姐请坐。”
依依坐下来,急不可耐说:“柏律师,我听焦强哥哥说你是位很厉害的律师,请你一定要帮我打赢这场官司。”
柏律师神色凝重,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依依急切地问:“只是什么?你尽管开口说。”
柏律师说:“可惜我无法再帮你打官司了,因为刚才我得知,你母亲刚才已经在狱中咬舌自尽了……”犹如晴天霹雳,依依呆住了。焦强也惊呆了:“这,怎么可能,昨天她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自杀。”
柏律师叹了口气,说:“根据昨天你提供的材料,焦警官,我觉得她一定是为了保护谁,怕打官司露馅,所以去意已决。”
依依绝望地哭了,说:“是我逼死了我的母亲,娘亲,我对不起你……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到底在护着谁啊?到底是谁杀了刘管家?她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可是她女儿啊……”柏律师说:“她不告诉你也许是为了保护你,因为你还是个孩子。你也不要太难过。真相总会大白的。”
依依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向门口,焦强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跟着她,怕她出意外。依依突然又返回,将身上的钱袋放到柏律师面前,说:“我娘亲一世清白,柏律师,我不希望她去世后还落个骂名。我请你搜集证据,登报说明情况,还她清白。我谭依依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不够我会去赚,赚到够为止。”
柏律师望着依依血红的坚定的眼睛,深深震撼了。他把钱袋推回去,说:“这钱,我暂时不收,等你以后真正有钱我再收,你说的事情,我会尽力,会尽力的。”
依依说:“柏律师,我不需要你同情。”
柏律师说:“我从来不同情任何一个人,我没那么高尚的情操。现在还不到收你钱的时候,拿回去,好好给你母亲把后事办了。”
依依含着眼泪,拿起钱袋,冲柏律师深深鞠躬,然后离去。焦强失魂落魄跟在后面,不知所以。二人飞奔到警察局,只见谭伟才领着谭君臣等候在那里。谭伟才瘦骨嶙峋,形容枯槁,君臣也瘦了一圈。一见到女儿,谭伟才的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依依,爹爹对不起你娘亲……”依依却忍着眼泪,只是伤感地问父亲:“爹爹,你知道是谁告发的母亲吗?我只想见他一面。”
谭伟才摇摇头,痛苦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告发她,你母亲,平时踩死蚂蚁都要忏悔半天,怎么可能去杀刘管家。然而,母亲被告发后一口承认就是她杀的,我简直不相信她会杀人的,依依……都是爹爹平时对她关心不够……”依依眼泪忍不住流下来:“爹爹,你不用指责,我们都对她关心不够……”“娘……”君臣也嘤嘤哭着。正说着,两个狱警将聂淑颖的尸体用麻布裹了抬了出来,放在依依她们面前。依依蹲下来,用手撩开麻布,看着母亲那平静的面容,泣不成声。焦强叹气说:“依依,请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
这时候,柳局长走进来,说:“按道理,这情况,我们直接就把尸体扔到山上去了,看你孝顺,所以通知你家人把尸体带回家处理后事,不要哭了,找个车把你母亲拖走吧。”
依依悲痛中不忘给柳局长说了声谢谢,柳局长摇摇头,背着手离开了。依依咬咬牙,从外面雇了平板车,把母亲尸体放上去,和父亲弟弟一起推到山上埋了起来。在聂淑颖的坟前,依依哭红了一双眼睛,她的目光闪过一道蓝光,有个坚决无比的声音在她心里说:“娘亲,我一定会还你清白的。”
处理好母亲的事情,依依问父亲:“爹爹,你接下来怎么办?”
谭伟才说:“带你弟弟回道馆,我准备出家了,可是你弟弟怎么办?”
依依吃了一惊,看着面前颓废不堪的爹爹,她心痛又愤恨地说:“爹爹,你难道不能重新振作起来吗?”
谭伟才痛苦地说:“家道破落,你母亲又出事,我无心再经商,我想做了道士云游天下,一解千愁,倒也图个自在!所谓功名利禄,实际狗屁都不是,哈哈哈!”
看着父亲苦涩地大笑,依依痛心地说:“你是自在了,可是你对得起母亲吗?还有我,君臣,你忍心抛下我们自行快乐吗?”
谭伟才说:“我一直对不起她,所以我后半生不想近任何女色。我只有你母亲一个女人。”
依依说:“父亲,我想问问你,你可以告诉我实话吗?那七八年你夜不归宿,你去了哪里?”
谭伟才望着依依咄咄逼人的眼睛,后退一步,说:“那七八年,我其实也没有做对不起你母亲的事情,这辈子,我只拥有她一人。”
“我不要这样的回答,我就想知道你去了哪里?”
依依逼问着。她感觉自己内心非常憋闷,滚烫得像快要喷出一团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