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盛青黛是想先找老师说明清楚情况,再吃饭的。
但是陆南城担心一会儿忙完,饭彻底冷了,所以盯着她吃完,两人才一起去经济系的办公楼。
等他俩敲响办公室的门,屋里喊了声“进来”。
推门进去,盛青黛发现办公室里只有刚才那位老教授,不见其他老师的踪影。
“是你俩啊!”老教授笑着说。
“对,我俩找邵老师和指导员,他们人呢?”盛青黛不解地问。
陆南城也跟盛青黛一样,扭头看向老教授。
“刚才你俩走了没多久,他们就去风纪处找刘老师了,就是管匿名举报的那个老师。咋样,你们找到那人临摹的证据了吗?”
“嗯,找到了。”盛青黛回道。
见到盛青黛眉头蹙着,老教授也是见过几十年风风雨雨的人了,大致能猜出她心情不好的原因。
“唉……盛同学,这事儿不怪你,你用不着为这难过,都是大人了,她应该为她自己的行为负责。”
老教授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误会了。
对于吴招娣这样的人,盛青黛不会因为她而影响自己的情绪。
她只是觉得无端卷入一场纠纷,实在是麻烦得很,刚才打吴招娣还是打得轻了些。
“老师我知道的。”盛青黛接下老教授的好意,往墙上的时钟看了看,这会儿都快六点了。
“邵老师他们一会儿还回来吗?”
“不好说,可能一会儿和刘老师理论完,他们顺路就回家吃饭了。”老教授说完,端起茶缸喝了一口。
盛青黛看了眼陆南城,对老教授说:
“谢谢老师,那既然这样,我俩去风纪处找他们,说不定和刘老师理论,需要这些证据呢。”
“成,你俩路上注意安全,这会儿天都要黑了。”
告别老教授后,两人安静地走下楼梯。
陆南城见盛青黛情绪不佳,拉住她冰凉的手,双手捧住呵了口气,搓热之后才放下来。
盛青黛一直静静看着,手上的温度渐渐变得和陆南城的一样。
“别担心,没做就是没做,不会因为一些谣言你就变成她描述中的样子,至少现在我们所有人都站在你这边。”
盛青黛拉着陆南城朝风纪楼走去,她声音低缓地说:
“我倒也不是担心这一点,这样的情况我之前不也经历过一次了嘛。我只是觉得被扯进这件事里,让人心烦。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却偏偏要不断浪费你我的时间、教授他们的时间去解释。”
“别想太多,这也不是你造成的。”
……
“你们说她是冤枉的就是冤枉的了?还临摹?咱们的学生有这么坏吗,特意陷害其他同学?”刘文强听完邵文博的话,大声反驳道。
经济系的老师闻言,表情都不太好。
刘文强这分明是暗骂他们经济系。
“刘老师!同为老师,我们是在了解完事情情况后,才来给你反应,请你尊重我们作为老师的基本操守,我们不可能做包庇学生这样的事情!”
“谁知道呢?这几年投机倒把的,可不就是你们这些搞经济的吗?”刘文强撇撇嘴,淡淡道。
刘文强话音一落,经济系的老师倏地安静下来。
他这话什么意思他们都清楚,要说最开始他们还是抱着替学生洗刷冤屈来的,现在他们则是为了所有学习经济的师生来的。
“刘文强,作为一个教职工,你应当对自己的言论担负起责任!”
“没错,你这样的言论很是让人怀疑,你在处理学生匿名举报的过程中,究竟有没有做到公平公正?”
刘文强被经济系老师言辞严肃地指责完,刚才的嚣张劲儿减少了许多。
毕竟说到底,他还不如这些学经济的资本家,只是靠着关系在学校谋了一个风纪处的工作。
“嗐,你们不要这么敏感,我又不是说你们是投机倒把的,只是说明一个实情而已,不要这么激动。”刘文强打哈哈说道。
可他这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经济系老师听完只觉得更气人了。
“既然你刘文强对经济系这么有意见,那不如你跟校领导反映反映,取缔咱经济系算了!”邵文博的脸上也没了一点表情,看上去终于有了系主任的稳重。
“哎,你们真误会了!”刘文强着急地说,“对了,你们刚才不是为了被举报的学生来的吗,是冤枉的是吧,我记住了,那这事儿就算她被冤枉了处理。”
教微观经济的张老师一听,脸上勾起冷笑。
“你别以为咱学经济的就不懂语文,你这话说的,好像那姑娘真有罪似的,本来她就是被冤枉的,用得着你在这儿做什么人情?”
邵文博也觉得跟刘文强掰扯下去没什么意思,这人和市井无赖压根儿没什么区别。
盛青黛是他们系的学生,只要他们不点头,他刘文强也没资格越过他们处分她。
“刘老师,希望你的后台真的那么强。”
邵文博说完,领头走了出去。
其余老师睇了刘文强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他这样的人也能当老师?之前我还觉得盛同学他们是危言耸听呢,现在和刘文强一打交道,我居然觉得说得很有道理。”
“你说得对,他这行径,跟之前那些人没有什么差别。”
作为系主任,邵文博自然是要给学生和老师们做主的,想了想他问道:
“你们知道刘文强走谁的关系进学校的吗?”
其余人摇了摇头,他们一心搞理论研究,哪儿关注得到这些。
“我倒是知道一点,据说他是监察部领导的亲戚,那几年就是搞那啥的。”年轻的研究员小声说。
原本邵文博还是随口一问,没成想居然还真问出来了。
“你这消息当真吗?”
“八九不离十,以前在教师食堂吃饭的时候,听刘文强跟他同事吹牛提过这一茬。”
“那就够了,我找领导说说去,要真让刘文强管着风纪处,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