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凤蓝桉刚刚化好妆容,那边达安匆匆跑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媒婆。
“少爷,小姐,墨北将军来接亲了,已经到了大门口。”
“这么快?”
凤蓝桉放下眉笔,突然要离开去另一个地方,这心里突然有些不舍。
“我知道了,你去转告墨北将军,新娘子很快就出来。”
凤宵鸣吩咐。
“是。”
“阿柠,请老夫人前去喝茶,我和娇娇说几句话。”
“是,少爷。”
凤宵鸣对喜婆婆颔首点头,喜婆婆笑眯眯跟阿柠离开。
媒婆很有眼力见,自己退了出去,关上门。
凤蓝桉依旧坐着,等凤宵鸣说话。
凤宵鸣走过去,拿起梳妆台上的金色九翚四凤凤冠,戴在凤蓝桉头上,耐心给她整理垂下来的流苏,薄唇轻启,
“王爷疼爱你,但你在哪里也不可总是胡来,要始终记得他是你夫君,也是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哪怕现在一时残废。”
凤蓝桉心里一咯噔,莫不是哥哥知道了什么?
凤宵鸣似乎没有注意到凤蓝桉的异样,继续嘱咐,
“出门多带些人手,虽然你现在和阿柠跟着王爷的人学武功,遇到危险也不能逞能,安全最重要,记住了吗?”
“嗯嗯,记住了。”凤蓝桉乖巧点头。
“丞相府亏欠你的太多,爹,”凤宵鸣顿了顿,
“你只需记得受了委屈回来找我,不管你嫁给谁、嫁到多远,都是我凤宵鸣捧在手心里的妹妹,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你。摄政王,也不例外。”
“如果王爷欺负我了,哥哥会为我打抱不平吗?”
凤蓝桉扬起小脸,笑嘻嘻的问。
原本一句玩笑话,谁知凤宵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眼神坚定,
“会。他若敢欺负你,我一定把你从他身边带走。”
“可他是王爷,权势滔天,哥哥不怕吗?”
“呵,权势再大也是人,是人总有破绽。况且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为了你粉身碎骨又如何。”
“哥哥,”
听到这些,凤蓝桉鼻尖一酸,突然扑进凤宵鸣怀里,抱住他的腰身。
原主活了十三年,到头来偌大的丞相府,上百人里,只有凤宵鸣真正疼爱她。
不管曾经的凤蓝桉做了多少混蛋事,伤了凤宵鸣多少次心,看着每天板着一张脸,暗地里为原主不知做了多少。
为她粉身碎骨又何妨?
她相信,凤宵鸣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凤蓝桉努力压制哭声,身体微微颤抖。
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凤宵鸣无声叹气,还是太小了,这么小就要嫁过去,皇上怎么想的?
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略带嫌弃,
“大喜的日子还哭鼻子,让别人看了笑话你。别哭了。”
凤蓝桉沉浸在悲伤里,听到这么说,不服气仰起头,睫毛还挂着晶莹。
小脸一鼓,反驳,
“还不是怪哥哥说的太感人了,害得人家伤心想哭鼻子。要不我不嫁了。”
凤宵鸣挑眉,没好气道,
“你和王爷是圣上亲自拟旨赐婚,你说不嫁就不嫁?”
“我......”
好吧,她确实没办法。
“少爷,三小姐好了吗?”
达安进到院子,在门口问了句。
媒婆从始至终安静等在外面,没有打扰里面兄妹二人。
先前王爷可是亲自说了,若是王妃想和家人说说话,一定不要打扰。
“好了,进来吧。”
阿柠和媒婆应声而入。
凤宵鸣亲自为凤蓝桉盖上大红色盖头,转身到门外。
“小姐,小心点,注意脚下。”
阿柠和媒婆一人一边,扶着凤蓝桉出门。
正屋门口,凤宵鸣单膝跪地,背对着凤蓝桉。
两人将凤蓝桉扶上背,凤宵鸣握住凤蓝桉腿稳稳起身。
从凤梧阁到相府门口,路程不算近,媒婆一边在前边领路,一边喜笑颜开高喊。
凤振眉和王文清早就在门口陪着墨北好一会儿了,时不时看看凤蓝桉怎么还不出来。
因为安陵司珏腿脚不便,不宜骑马,由墨北代替,将凤蓝桉迎回摄政王府,与王爷完婚。
因此,他们出来的时候,看到墨北身戴大红花骑坐高头大马,腰背挺得笔直。
门口还围观了许多百姓看热闹。
“来了,来了,三小姐来了。”
人群中有人说了声。
果然,看到凤宵鸣背着凤蓝桉出来。
媒婆高喊,“压轿——”
凤宵鸣在花轿前蹲下,阿柠和媒婆扶着凤蓝桉下来,坐进花轿,放下帘子。
“起—轿—”
随着一声高喊,八抬大轿缓缓起来,凤宵鸣和蓝溪知翻身上马走在花轿两侧。
墨北对凤振眉和王文清拱手行礼,
“告辞。”
“将军慢走。”
驱马前行。
—
正所谓十里红妆十里长,花轿浪得十里狂,喜糖撒得十里甜,老酒飘出十里香。
从丞相府到摄政王府这一段路程,凤蓝桉花轿后边跟着足足四十八对人抬着她的嫁妆。
这些有当初安陵司珏送的,还有从王文清、凤振眉嘴里抠出来的。
凤蓝桉让人全部带上,一分不留丞相府。
至于这些人,自然是初一找来的暗卫。
唢呐锣鼓震天响,喜钱喜糖遍地撒。
一支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轰轰烈烈来,轰轰烈烈走。
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