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
“我不接受你的对不起，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是资本主义，你是资本家的臭小姐！”
“我……”
姜嫣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你胡说什么呢？”
宁绯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
宁红涛有点懵了：“我，我没有胡说，是他们告诉我的！”
不然他也是刚转到这个学校，第一天开学，他怎么知道。
“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你傻不傻？”
“我才不傻！”
“不傻那你也信？”
“我……”
“行了，你要是没事，就赶紧回去帮你爸妈扳苞米吧！”
“苞米是什么？”
“苞谷，玉米！”
“我才不要扳苞谷，我也不要你管，哼！”
说完，宁红涛拎着书包，头也不回的跑了。
宁绯也没管他。
挎起潮牌小书包走人。
“宁，宁绯同学。”
姜嫣追上来叫住她。
“有事？”
“刚才，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
“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
以前，班上从来没有人帮着她说话，也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做同桌，她是第一个。
“我没帮你，我是在教训我弟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先走了。”
宁绯随意的冲她挥了挥手。
姜嫣看她潇洒离去的背影，眼里透露出几分艳羡。
“回来了？第一天上学感觉咋样？”
吴小翠翘着还略微泛着青色的手指。
宁绯放下书包：“挺好的，就是老师一开始让我上一年级……”
“啥？不是报的三年级吗？”
她记得当时说的挺清楚的啊！
“嗯，老师说我中间辍学了，担心我跟不上，就让我念一年级，结果……”
宁绯卖了个关子：“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你现在是一名光荣的一年级学生？”
宁梅特意咬重了光荣这个词。
“你猜呢？”
宁绯看向宁红军。
“结果你上二年级了？”
小妹之前读过一年级，现在上二年级才对嘛！
“错！我上三年级了！”
宁红军：“为什么？不是说老师不让吗？”
“老师不让，就想办法让啊！我充分的发挥了我的聪明才智，打动了老师！从今天起，正式成为了一名三年级的……学生。”
嗯，忽略那个小字吧！
“那，那你这算是跳级了？”
宁梅之前没把宁绯念书太当回事。
还以为她跟不上会哭着回来呢！
“小妹，你现在有点厉害啊！”
“那可不，你小妹随我，聪明着……嘶……”
吴小翠一巴掌拍在桌上，一阵疼痛传来，赶紧吸气往回缩。
宁绯，宁梅，宁红军都偷偷笑了。
用受伤的手拍桌子，不痛才怪呢！
“走，咱下午去你外婆家！”
“今天就去？”
宁绯有点惊讶。
“你上学跳级了，咱们分家了，这些好消息，都要早点告诉一下你外婆，好让她高兴高兴！”
吴小翠这个人说风就是雨。
午饭不吃就要往隔壁大队走。
后面，还是在宁绯好说歹说的劝说下在家吃了中午饭。
不然大老远过去蹭人家早就解决了的午饭，实在是不像样！
老吴家住在相邻的周山大队。
从家里出发，跟到公社的距离差不多。
一家人还没出村，就遇到了有段时间没见的肖中冠。
肖中冠看到她们也没打招呼，就好像不认识似的擦肩而过。
期间宁梅看了他一眼，两人好像悄悄对视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宁绯有点摸不准他们之间了。
“看啥呢？”
宁梅注意到她。
“没看啥。”
宁绯收回视线，问：“你现在和他……”
还在谈么？这几个字，她一时没好说出口。
“我和谁？”
宁梅心头一跳。
“算了，没谁。”
宁绯看她的表情再一次放弃了。
十七八岁的年纪，该谈就谈呗！
这也不是什么罪孽深重的大事。
再说了，人这一生，谁没遇到过几个人渣……咳，没准宁梅她遇到也不一定是人渣。
“你想说啥就说啥，别要说不说的。”
“唔，我就是觉得，谈恋爱是可以的，但有时候必须守住底线，不该做的事，不能做的事，千万别做。”
“你在说什么呢？”
“还有啊，喜欢一个人，在一起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互相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不合适了就分……”
宁梅红着脸打断她：“咋了，才上了一天学，你就开始教我做事了？”
“我没教你做事，我这是在告诫你。”
“你才多大？我需要你告诫？”
宁绯：“……”
不要以年龄论长短！
前面吴小翠回头：“你们两姐妹在后面嘀咕啥呢？还不走快点，晚点该赶不上你外婆家做的晚饭了！”
现在每家吃饭几乎是按人头煮的。
不提前准备，可能晚上真没吃的。
宁梅和宁绯只好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娘，你在家不？我带着孩子们来看你们了！”
刚到门口，吴小翠就扯着大嗓门，往院子里喊。
“哎哟，小翠儿回来了，快快快，快进来！”
外婆邹三花放下手里的东西，擦着手从屋里出来。
她是个长得矮小的瘦老太太，满头的白发，脸上都是褶子，笑起来还挺和善的。
“小梅，红军都快长成人了！我一眼竟都没认出来！”
外婆先招呼着宁梅和宁红军，随即注意到后面的宁绯。
一拍大腿，赶紧拉起她的手，亲切的道：“哎哟喂，这是绯绯吧？长得可俊的一妮儿！绯绯，我是外婆，快叫外婆。”
“外婆。”
宁绯乖乖的叫了声。
一时想象不出，这样和蔼热情的老太太，居然会生出吴小翠这样的女儿？
“诶，快进来，外婆拿饼干给你吃！”
“外婆外婆，我也要吃。”
有吃的宁红军不能被落下。
“有有有，都有，你小舅妈才买回来的呢！快，小翠儿，都进屋！”
“娘，你跟谁说话呢？”
屋里，小舅妈刘静出来。
在看到他们一家时，脸色顿时一变，好不容易才勉强的扯出点笑容：“二姐，二姐回来了？”
（玉米：北方称为苞米，南方一些地方，例如文中设定，叫苞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