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今天去找房子,晌午不一定能回来,老板娘那我打了招呼,若是我回来晚了,她会给你送午饭,您别等我先吃吧”
“幽儿,娘昨天想了下,不行咱就在这住吧,跟老板娘商量下,咱按月租,看价钱能不能便宜些,这样你就不用满城去找房了”
“娘,这是客栈,每天吃饭住宿的人太多,咱们母女两进进出出太扎眼,也不方便,还是租个独门独院的小房子比较稳妥,昨天我听人说东街那有几条老旧的巷子,兴许在那能找到价钱合适又舒心的宅院”
“行,那你早去早回,别让娘担心”冯馨若拍拍女儿的手叮嘱道。
安排好一切,乔幽这才放心离开,到楼下和客栈老板娘打听去东街的路,老板娘怕她一个姑娘家出去找不到路再遇到坏人,叫来店里一个机灵的伙计给她带路,乔幽谢过后出了门。
伙计带着她从客栈前面的大道一直往东走了几里路,过了一座小桥,伙计指着桥对面的几条小巷对乔幽说那里有许多空的宅院,或许有姑娘心仪的房子,乔幽给了小伙计二十文赏钱,伙计接过钱道谢后走了。
看着眼前的巷子,乔幽想起了应天府,在应天府城内也有诸多类似这样的旧弄堂,弄堂深而窄,每家的院子都不大,却收拾的井井有序一尘不染,整洁的房间,窗台摆着几盆兰花,之所以是兰花,是因为这种花喜阴,怕阳光直射,喜湿润,忌干燥,而江南特有的湿润气候很适合兰花的生长。
尤其是下雨的时候,雨水落在兰花叶上,再顺着叶子滴落在墨绿色的青石岩巷道,整个巷子充满着浓厚的江南气息,而自己最喜欢站在绣坊的窗边,望着远处幽静的雨巷,心情都会变得宁静祥和。
不同于应天,开封城的旧弄堂,很少有人家在窗台养花,巷子的道路也不是墨绿色的青石岩,而是土黄的泥路,像极了绿柳村的村道,每次下雨,村道上满是泥巴,到了绣坊,裙子上沾满了泥土,每每这时候,自己都会被绣坊里的姐妹嘲笑是刚从泥坑里爬出来的,想到在苏家绣坊的快乐时光,乔幽开始变得低落起来,也不知道如华她们怎么样了,二少爷有没有因为自己的事责怪她们?难道自己这么做真的错了吗?
“铄儿,娘买菜去了,你好好看家别瞎跑,听到没?”
“听到了!娘,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买杏仁酥”
“一天天就知道吃,看你那肚子,都胖成什么样了,大夫让你少吃点甜食,你看你一小跑几步就喘不上气”
“他让我少吃,又没说不让我吃,你就给我买几块嘛,娘!”
“好好好,只要你在家乖乖的,回来娘给你买,不许让你爹知道啊,要不然又得怪我惯着你!对了,先生昨日布置的功课你背了吗?”
“背了”
“再多背几遍,晚上你爹回来要检查的”
“爹大字都不认几个,我就算背错,他也不知道!”
“那也得好好背,让你爹发现你是在诳他,你那屁股又得挨揍,忘了你爹是干什么的了?”
“这我哪能忘?好了娘,我知道了,你快走吧,真啰嗦!”
乔幽在弄堂里走着,不经意间听到院子里一对母子两的对话,刚准备上前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打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这位夫人,叨扰了,请问您这里有空房租吗?”乔幽看到妇人,上前打听着空宅子。
“你是什么人,到这里租房做什么?”妇人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姑娘,被她的美貌惊艳的同时又疑惑一个姑娘家怎么跑到这旧弄堂来找房子,莫不是骗子?
“夫人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我和娘从应天来京师看病的,因为嫌客栈太嘈杂,所以想租个清净些的小院子暂住几个月”看出妇人眼里的戒备,乔幽赶忙解释一下。
“原来你是来京师看病的啊,从应天府来的?怪不得长得这么标致漂亮,像画上的天仙似的,我早听人说江南姑娘都长得温柔可人、花容月貌,今日见到你,果然名不虚传。你到我们海棠巷找房子算是找对了,我们这多的是空院子,喏,我家对门这家的房子就一直空着,他家住西街,这儿的房子是老宅子,拢共就两房间,不够他家人住的,去年这家儿子在西街买了套更大的宅子,把爹娘都接过去了”
“那我怎么能找到房子的主人呢?”
“好找,他家儿子在西街经营一家药房,叫骆元堂,你到那一打听就知道了”
“多谢夫人,劳烦多问一句,您这的空宅子,一个月得多少租银?”
“哎呦,这个我可真不知道,我家没有宅子出租,所以不太清楚,不过我们这巷子老旧,位置又比较偏,租银应该不高,我估摸着半两银子差不多了,你要来这住啊,我保你母女安全没问题,就咱们这巷子,住了好几个衙门里的捕快,我家那口子就在开封府当捕头,你隔壁那院子,住的也是开封府的捕快,和我家那位是好友,年轻人长得可俊了,斯斯文文的,人品又好,二十三了,还未成家,他家就他一个,也没见有亲戚上门拜访,我还纳闷呢,问我家那个,他也不清楚。。。。。”
“多谢夫人,打扰您了,我还有急事,就先告辞了”受不了妇人的喋喋不休,乔幽连忙逃离了巷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跑,一口气跑过小桥,站在路边大口喘着气,心想这妇人可真能说,我又没问她巷子里住的谁,隔壁院子的捕快没成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是真住到她家对面,她还不整天拉着自己讲个没完?所以这的租银再便宜,自己都不能租,再找找其他地方好了。
离开海棠巷,乔幽又去了更为偏远的巷子,看了几间房之后心里直摇头,一天下来,又是一无所获,租辆马车回客栈,到门口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等了一天也没见女儿回来的冯馨若内心更是焦灼不安,直到听见熟悉的上楼声,心才踏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