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蔺欢竟然竟然怀孕了,这对蔺颜来说,又是一个崩溃的打击,她一直以为相信乔斐所说,他根本就不会碰蔺欢,原来他一直都在骗她,她打电话给乔斐,让她立刻和蔺欢离婚,否则她就把两个人的事情全部捅出去。只是乔斐毕竟是乔斐,他心思那么深沉,怎么能够随便让蔺颜拿捏,便又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蔺欢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乔斐对蔺颜的承诺却一天拖着一天。这导致蔺颜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心中对蔺欢的怨恨日益剧增,她甚至巴不得立刻杀了蔺欢。”
“马上机会就来了,蔺老头八十七大寿,乔斐带着怀孕的蔺欢回国祝寿,蔺颜一计上了心头,在蔺老头举办生日宴会的那艘游艇上,蔺颜借故将蔺欢约到无人的顶舱,趁机将她推进了海里,而自己也跟着一起跳了下去,而那时,蔺颜也已经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孕,孩子也是乔斐的。”
“再后来啊,两人都被救了上来,只是蔺颜死了,孩子却留了下来,蔺欢活着,孩子却没了,只是只有乔斐知道,蔺欢不再是蔺欢,蔺颜也不是蔺颜。”
雨嫣听得很平静,一点情绪的波动都没有,表面看上去,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
可谁又知道,乔娜的每一句话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利刃,一刀一刀地刺在她的胸口之上,很疼很疼。
事到如今,她知道乔娜没有在骗她,她说的全部是事实,二十四年了,她一直都很幸福,也很自豪,因为是她的父母而自豪,却没想到带头来都是一场梦。
她最大的噩梦不是她是乔斐的女儿,而是那个男人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女人杀死自己的妻子,她的亲生母亲,不,说不定他也是凶手之一,说不定这是一场早已设计好的预谋。
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到乔娜那张幸灾乐祸的笑脸,她脚下一颤,几乎站不稳,扶着墙,踉跄着一步一步走出去。
出了看守所,一阵凛冽的寒风迎面而来,一阵阵虚凉在身体里蔓延,她艰难地呼吸着,倔强地不让自己崩溃。
她拦了辆的士,告诉了了司机地址,一路上,她沉默得像一只破败的娃娃,吓得司机差点报警。
到了别墅,兰姨迎来出来,替她付了车费,之后兰姨在她耳边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迷迷糊糊地上了楼,进了房间,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迷糊之间,她做了个沉沉的梦,梦到她在c市房子的院子里,荡着秋千,妈妈在一旁看书,爸爸在一旁一边打电话,一边处理公事。
他们会时不时地莞尔,朝她这边看来,温柔地提醒她要小心。
忽然之间,他们消失了,紧接而来的是汹涌的潮水,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在海浪上扑腾,那双不甘的眸子,呈现出阴森的怨恨,她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跟她说什么,她听不见,但却看懂了嘴型:替我报仇。。。。。。
她不顾一切地奔了过去,一边喊着妈妈,一边想要抓住她的双手,可是一阵波涛过来,将她击退回来,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海浪淹没。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到有一双微凉的手掌附在自己滚烫的额头之上,让她疼痛欲裂的头部有了片刻的舒缓。
只是不到五秒的时间,那股冰凉的感觉忽然被抽离,她心慌地抬手,胡乱地抓住,好无语是意识地呢喃着:“别走,不要离开我。”
穆崇远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任由她抓着,幽森的眸子浸着浓浓的心疼和宠爱。
放在一旁的手机开始响了起来,穆崇远看了一眼,是乔泽的电话,估计已经查到雨嫣下午去了哪里。
女人把他的手抓得很紧,他也没有抽出来,任由手机一遍一遍地响着。乔泽是个很有思想的人,响了一会儿,就自动挂掉了,也没再打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又慢慢地沉睡过去,穆崇远趁机抽出自己的手,随后帮她整理好被褥,拿着手机走出阳台。
手机打出去,乔泽第一时间接了起来,并告诉他雨嫣下午去了看守所,见的人是乔娜,她应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穆崇深邃的目光暗沉,他千防万防,没有防到这一层,虽然他也早就决定告诉她一切,但这样的事,应该由他来告知,这样才能把对她的伤害降低到最小。
他随即给韩睿打去了电话,告诉他雨嫣已经知道一切,想做什么就去做,不需要再有所顾忌。
韩睿问雨嫣的情况,穆崇的目光再次被心疼蓄满,他把手机换了个姿势,暗哑的声音随之而来:“蝉蛹蜕变成蝴蝶的时候,都要经过痛苦而又残酷的挣扎才能破茧而出,而这样新生出来的翅膀才会更加坚硬有力量,三年前,她做到了,今天,我相信她更没有问题,因为她的身边,现在有我。”
返身进入卧室的时候,兰姨正好送药进来,穆崇远把药碗接过来,是兰姨自己调的中药。
兰姨心疼地看了床上的人儿一眼,低声道:“要不让她先睡着,这药我先拿下去温着。”
穆崇远道:“不用,她现在还烧着,必须把药给喂下去,没事,兰姨,你忙了半天了,先去休息,我来就好。”
兰姨知道有穆崇远在,她也帮不上什么忙,点了下头,便退出了房间。
穆崇远将药搁在一旁,轻轻地将雨嫣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随后柔声地唤了她几声。
雨嫣眼睛并未睁开,确实呢喃了两声,乖乖地穆崇远喂至嘴边的中药一口一口地吞下去。
喂完药,穆崇远转身坐到床的一侧,打开笔记本,开始处理公司的邮件,只是会时不时地把手搁在雨嫣的额头上,随时关注她的体温。
兰姨配制的中药很有效果,一个小时不到,雨雨嫣已经出了一身汗,体温也逐渐下降,穆崇远又忙着给她一遍一遍地擦着身子,量体温,直到半夜的时候,她的体温才降到正常,忙了大半夜的男人才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