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川与英子走了十二天才到了府城,要不是英子提议,赵川本不想在这里停留的。
“我们要把药材卖掉啊,你怎么了嘛,为什么不开心的样子?”
“我听你的。”
赵川每次看到那个贺勤之感觉都不太好,他也不想英子和贺家少爷接触。但英子说的在理,这十五车的药材光靠县城的药铺根本就吃不下。
“可算把你们给盼回来了。”贺重年听到下人的通报,急忙从府里迎出来。
“就耽搁了两三日,贺叔不用担心。”
“你们去时我不知,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让你们去,你那亲爹,糊涂!”贺重年对时事了解颇多,他自听说两个小人去了西北,还特意回十家子村骂了林大桥和赵应勇一回。
“嘻嘻,贺叔,我爹是不让我去的,是我自己求来的,不怨他。”
“你就胡闹吧。”
说着话几人就进了屋。
“屋子给你们收拾好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在府外住了,不然老爷子知道了又要数落我。”
“好啊,反正我也要在府城呆几天,对了,贺叔,您认识府城药铺的东家吗?”
其实他们进城的时候就包好了客栈,毕竟好几十人,再加上二十辆马车的货,也没办法拉到贺家去。那边有赵石看着倒也不会出错。
“怎么问起这个?”
“我们俩从西北弄回来十五辆马车的药材。”
“你啊,说你什么好,那边快乱成一锅粥了,你该想着如何生财呢?”
“货都拉回来了,贺叔您就别说我了。”
“我不说,说了也是白说。府城回春堂的东家与我颇有些交情,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那可是太好了,谢谢贺叔。”
回春堂是府城最大的药铺之一,另一家是济世堂,与回春堂一直算是竞争关系。
回春堂东家姓恭,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鼻子下边的两撇小胡子让他整个人充满了喜感,真的是人如其名,英子第一眼对这个人的印象不错。
“给恭伯伯请安。”
英子和赵川同时给恭喜请安。
“好,我听老贺说,你们两个去了西北,还带了不少药材回来?货在哪里?咱们去看看吧。”
英子本以为还得寒暄一会儿呢,没想到这个回春堂的东家倒是个直性子。
“请您跟我们走。”
到了客栈,赵石正带人往车下搬药袋子,这里边不少珍稀药材,需得全部拿出来。
西北的药材多,那是以前,现在整个西北的药材根本就出不来,所以各地的药铺都缺。
“嗯,不错。”
“您看看这些,怎么样?”
英子将人带到屋里,地上放着十几个袋子,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
“…你们怎么买到这些药材的?现在即便去了西北也很难买到吧?”
“不错,我们也是赶上了,下次可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都是百姓手里的存货,新货是没有的。
“这些药材不便宜啊…”
“你给个公道价就行,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吃不下的我找别人去。”贺重年也不怕老友生气。
“找谁?济世堂的程敬虞吗?”
“我找他做什么?我打算给京城的吴御医去信问问。”
“这还差不多,你要是敢找程敬虞,我们两个就别来往了。”
“你这人,怎么还威胁上了,赶紧看药,你到底买是不买?”
“谁说我不买了,不过这些药材可不便宜,我需得让人带银子过来。”
贺重年虽然不懂药材,但一些稀有的药材他还是知道的,府里也备了几样,都是从各地搜罗来的。
赵川他们这次带回来的药材光屋子里这些就卖了一万六千两银子,英子粗粗算了一下,净剩了一万两,这是翻了一番还多。
院子里的药材虽然不贵,但是因为是西北之地特产,府城也缺货的厉害。
其中多数都是壮阳补精的药材,恭喜已经想到要用这些药做什么了。
他们回春堂最拿手的一样医术就是固本培元之术。
之前杨家的大公子就是他给看的,没看好也怨不得他,那大公子身体发育的不良,他就算医术再高超也无用。
“喏,这是两万两银票。”
一趟西北之行,挣了一万三千两银子,虽然费了些心思,倒也值得。
等药铺来人将药材全部拉走后,英子将银子分好,之前说了要给大家分一些,说到做到。
“赵石,这是给你的。”赵川将桌子上的三百两银子装到钱袋里,递给了赵石。
“少爷,我不能收。”赵石推拒道。
“收着,做什么不收,自己家里的事不给你银子,这次西北一行是为了我家的事,你不收可是驳了我的面子。”英子知道赵川不耐烦应付这些。
赵石又看了看赵川,犹豫了一会儿才收下。
其他同村的小伙伴是每人两百两。
至于从郑婆婆老家接出来的那几个人,除了姚更姚成和章由每人五十两,剩下的按人头,每人二十两。
并不是英子小气,他们才到这边,以后的日子还是要他们自己来过,她不能太圣母。不过这些银子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个天大的惊喜了。
“姐姐,我有吗?”栓子往前磨蹭了几步,小声道。
“你要银子做什么?”
“姐姐,我要的不多,您能不能少给我点,当我借的也好,我会自己种菜种田的。”
“噗,你才多大,这小身板能种田?怎么,你不想跟着姐姐回家?”
英子摸了摸栓子的头。
“姐姐,我不怕吃苦,姐姐你可能不知道,将我卖给爷爷奶奶的那对夫妻只是我的叔叔婶婶,我爹娘早就死了,他们都说我不详,说我命硬。我可以自己住的,只要有口吃的,我就能活下去。”
英子听了眼窝有点热,“不要听他们说的话,要相信自己,没有命硬不硬这一说,你爹娘的死怨不到你身上。姐姐不给你银子,是因为姐姐想带你回家,姐姐的家里有哥哥弟弟妹妹,还有好多小伙伴。你…不想去吗?”
“我…可以吗?”那种幸福从来就不属于他。
“当然。”
“我就说这娃子,脾气倔的很,怎么劝说他都不听。”
郑婆婆在一边道,一路上都是她在照顾栓子,倒与这小子处出几分真感情。她知道小姐的打算,与这小透漏了几回,奈何人偏偏不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