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会长十分吃惊,他手下的人都是经过几次选拔出来的,功夫和力气可都不是泛泛之辈。
可和这个年轻人一对比,差距明显。
到底是哪路来的人?
“哈哈哈,不是我不给你们行方便,府衙昨天就已经下了禁令,雍州城的药材不可大批量贩卖出去。”
这种说法真的特别像笑话,早不下早不下偏偏在昨天下,合着他们是做好了套子等她往里钻呢!
“府衙的大人日理万机,连生意上的事都要操心啊!”
杨会长怎会听不出话里的讽刺之意。
“西北一向是多灾多难之地,我们的百姓也要有所保障。”
“我们也很赞同府衙大人的做法,作为百姓中的一员,既然来了雍州,也该出一份心意。”
英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千两银票,推到了杨会长的跟前。
“小公子这是何意?”
“杨会长,虽然说大人这禁令是昨日下的,但您是会长啊,您看能不能给我们通融一下?”
“这…恐怕不行吧!”
和他们手里的那两万多斤的药材比起来,这一千两银票显得特别单薄。
老家伙胃口不小,这是看准了他们的货。
“杨会长,要不您说个法子?”
有句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英子到底也不想和这种杨会长闹得难看,可左一句不成右一句不成,这个杨会长就是不接她的话。
“我已经说了,这药你们拿不走。”
“杨会长这话可准了?”
“对不住了,小兄弟。”
“那好,我们明日府衙见,我还就不信我正经购买的药材却带不出雍州城了。”
“既如此,我们明日府衙见。”
看着杨会长走出去,赵川和英子并没有怂,面子上已经闹掰的人也没必要应付他们。
“你是什么想法?”
赵川知道英子虽然鲁莽一些,但绝不会拿一行人的性命开玩笑。
“川子哥,你说咱们亮出与贺家的关系能不能好用?”
“不好说,贺家所有的生意都在南面和北地,他家在西北的势力恐怕不大。”
“那…李家呢?”
“你拿了李老将军给你的木牌?”
“嗯,我一直随身携带着。”
“明日只能看情况行事。”
早上出去前赵川跟赵石交代了几句。
他也没想过出不来的事,就是担心到时候会牵连到郑婆婆的那些亲人。
“如果我和英子不回来的话,你赶紧带着大家分散藏好,能出城最不好,出不去也不要暴露自己。”
“少爷,我知道了。”
他俩要是出事,也顾不得货了,人最重要。
赵川带着英子刚出府城不久,就在大街上碰到了几个纨绔子弟,其中打头的那个就是张同知府上的少爷。
“快看,张少爷,那个小哥怎么样?模样好不说,还细皮嫩肉的。”
不用人提醒,那张少爷的眼睛就跟装了雷达似的,即便英子低着头,都能感觉到那人流连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赵川刚要往前,却被英子一把拉住了。
英子冲着赵川摇摇头。
赵川将拳头握的咯吱作响,咬着牙忍了下来。
“嘿,这位小哥,你是哪家的?”
英子不欲搭理这些人,她拉起赵川的胳膊就想走。
“啧啧啧,你的眼光可不好,瞧瞧你身边的黑炭头,你再看看我,怎么着也比他强吧…”
张公子确实很心动,别人都当他只喜欢女人呢,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清风馆里的小倌是何等的销魂,眼前的这个小子,脸蛋比清风馆的那些小倌要漂亮许多。
“公子,请让路。”
英子以男装示人,自然不可能只换了衣服,她在妆容上也做了改动,可怎么改都还是个翩翩少年郎,除非她故意扮丑。
“干什么去,小兄弟?”
“让开。”
离得近了,那张公子的身上一股子狐臭味传了过来,要不是往后边退了几步,英子差点当场吐了。
“我再说一遍,让开。”
赵川很少生气,但这个张公子真的让人忍无可忍。
“来人,给我把这个人拉开,真扫兴。”
张公子后边带着十来个家丁,听了他的命令后就想上来拉赵川。
家丁们眼看着要抓到他的胳膊了,突然不知怎么就飞了出去。
围观的百姓虽然不敢叫好,但对于这种将人打的满天飞的功夫,他们看的兴致勃勃,在心里止不住的叫了几声好。
“你,给我回去找人,今儿不收拾了这个小子我跟他姓。”
“住手,都住手。”
路右侧的路上跑过来两排府兵。
“是张少爷啊,怎么了?可是遇到了麻烦?”
“本少爷的事不用你管。”
“…”
杨会长转过身体,对着赵川道,“赵公子,林公子,随我走吧!”
“哎,等会儿,你为什么带他们走?这两个人今儿惹了我,我看谁敢带走他们!”
“张少爷,这二位不是我要带走,是知府佟大人要见人。”
“佟大人?”
佟年松是他爹的顶头上司,他再混账也不敢和他抢人。
不过今天的事让他感到特别窝囊,轻轻放下肯定是不成的。
“你们两个给我听着,我就在府衙门口等你们,咱们的事不算完。我们走!”
“可以走了吗?”杨会长问了赵川和英子,看二人的样子并不是惧怕,越这样他越好奇二人的开路。
“当然。”
雍州城与甘州城通州城原都是正正经经的府城,后来经历了天灾人祸,人口骤减,本朝对于府城镇的等级制度规定繁琐,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人口,现在西北符合府城等级的不足二三,其他的竟已经是府不府,县不县的存在了,只差上边的一道令。
因此没人愿意在西北做官,穷就不说了,做不出政绩根本就没有升迁的可能。
佟年松迫不得已来了此地,一做就是四年。
昨天晚上雍州药材商会的会长杨岐找到他,说有人在西北大肆收购药材,说这些人打乱了雍州城的药材价格,想让他帮忙做主扣下这些货。
他怎会不知杨岐的心机,不过是想借机捞一把,毕竟通过府衙的手外人也说不出什么。至于利用与被利用在银子面前也不那么重要。
他是个穷官,如果一辈子止步于此的话,不如多攒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