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醒了。”
“春花,我睡了多久?”我揉了揉眼问道。
“一天一夜。”
“我竟睡了那么久!”我记得我昨天去了二爷的房间,然后对看了会儿,然后发生了什么,一时记不起来了。但一想到他那眼神,竟让我脸颊微微发烫起来。
“昨天发生了什么?我是几时回到自己屋的?”
“少夫人,你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春花反问。
她那声“少夫人”听着不太爽快,我跟她是一样的身份。
“没有旁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小姐吧,或者干脆叫我名字:灵玥。”
“小姐的名字万万是叫不得的,要不我还是叫你小姐吧。”
“好吧,那你快说一下昨天的事。”
“昨天,小姐去见二爷,然后我在门口等。不一会儿就来了个丫鬟,叫我学规矩去,然后我就被拉走了。这不,一学就是一天,学不会不让我走啊。我心里还惦记着小姐,三心二意的。但是想想小姐自己长着脚呢,总会自己走回来的。好不容易学好回去,一看,屋里没小姐,这眼看天都要黑了,我发急了欲跑出去寻你。不料却看见二爷正抱着你向我走来,他让我不要出声,径直把你放到里屋床上了。出来时说你睡了,叫我不要打扰。我太累,我也去睡了。”
“看到一个男人抱着我,你就认为是二爷,怎么认识的?说来听听?万一是别人呢?”这本是我逗弄春花的话,没想到她的表情一下严肃认真起来,似乎还带着些许害怕。
“在侯府,谁那么大胆敢抱小姐?在当时的情境下,我想当然的就认为那一定是二爷了。不过现在想来,二爷是个病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力气?这一路抱过来都不带喘气的。”突然春花的脸上显出惊恐之色,“小姐,你昨天不会是从二爷的屋出来后迷路了吧?然后就不知怎么的被哪个下人给看见了,就……”
这话倒把我吓一跳,自己也看到了二爷是什么样的,应该不能吧。这不会是哪个大胆下人把我给……不会的,下人没那个胆的,府里那么多人,这一路上得有多少眼睛看着。春花又没跟着我进屋,怎么知道?
“春花,你怎么知道二爷是个病人?”我尽量不露表情,平静地问道。
“小姐,这个你不是知道的吗?你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来侯府的了?”
看着春花疑惑的表情,我想一定是他们事先知道二爷是个病人,然后小姐不愿意嫁,让丫鬟替嫁。话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病?不治之症?……自己在那瞎想,还不如直接再问一下她。
“我这几天啊,头疼的很,这疼着、疼着吧,还老忘事,以前好多事我都不太记得了。”
“那你现在头还疼吗?”春花关切的问。
“现在不疼,但你要告诉我当初的事情,否则我只要回想,我这头又要疼了。”我做了个双手抱头努力回忆的动作。
“唉,你以前也没头疼的毛病啊?这怎么一进侯府,二爷是个病人,小姐倒也叫带出病来了。”她把我的双手从头上放下来,“小姐,你不用想了,我说。”
“那你干脆再说一说我以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吧,我怕我当了小姐,忘了自己曾经是丫鬟。”
春花一脸惊讶,她哪知道我其实压根就不是我啊!我不是我,我自己都想不通这事。
“你、我、秋月、夏荷,我们四个从小是一起进入相府的,然后一起被安排去侍候灵玥小姐。你、我被安排在内屋,秋月、夏荷在外屋。作为小姐的贴身侍女,我们也就是做些更衣、端茶倒水、磨墨之类的活。秋月、夏荷干的要苦些,要扫地、擦桌、修剪花枝。”
春花、秋月、夏荷、冬雪,那我一定是冬雪了,不知怎么的我就问出来了:“我那时叫冬雪吧?”
“你记起来了?”春花一脸高兴。我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我只是猜到自己的名字而已。
“是的,你是冬雪。我们四人中,就你的命最好。”
“我怎么好命?”我这一下来了兴趣,“快说。”
“不知道你上辈子是积了什么福报,你真的是命好的不得了,我们都快羡慕死了。一旦有什么事,都无需你动手,都是叫我们三人去做。你的待遇都能赶上小姐,甚至都超过小姐,小姐有时还要被老爷骂呢,可对你却没有一句重话,任由你好吃懒做的……我们在背地里都说你是老爷在外头的私生女,带回来供养着……。”
“你在相府整天的也没人管,你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说到睡懒觉你可是出了名的,哪怕你睡上一整天,老爷夫人却都要装作没看见,对你没有半句责备……相府小姐从小就跟侯府二公子定了亲,直等长大了嫁过去。没承想,这侯府二公子三年前得了病,怎么都治不好。几个月前为了不耽误我家小姐,还传话给老爷说要退婚呢。谁料老爷竟不让退婚,非但不退还要让小姐提前出嫁呢。小姐知道了不同意,老爷却说反正小姐养在深闺,外人是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就让冬雪代替小姐出嫁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听春花的描述,我真的是那个私生女无疑了,否则怎么能如此。但我是见过老爷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