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终于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当前形势大好却处处透露着诡异。 “我方明明形势大好，马上就能歼灭敌军，敌军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了，他们却没有任何叛变与逃跑的倾向。”
没错，对面实在是太过团结了，即使明知道前方是死亡，依旧义无反顾的冲上来，就好像不在乎生死一样。 先看了看敌方将领，李鹤发现他们从来没有发号过军令，任由自家兵卒上去送死。 再看向军队方向，士卒们眼眸呆滞，没有一点灵动，更奇怪的是……他们没有监军。 监军，监督军队，也就是督战队。 他们在战场上是一种极其特殊的身份，假使将军下达冲锋命令，则士卒必须冲锋，凡是退后者就会被监军就地斩杀，以儆效尤。 他们能防止出现士兵临阵逃脱的迹象，他们是军队中的威慑，是一种保险。 就算是再勇猛无双的军队都会有监军，但是对方没有。 这是过于自信？答案肯定不是。 “有什么东西在控制他们，他们不得不继续冲锋。”
李鹤说出自己的猜测。 申琉璃点头道：“只有这一种可能，虽然不知道是谁控制住了他们，但想生擒敌军，从他们口中得到线索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李鹤沉默，对方能控制他人不要命的冲锋，自然也能控制他们说出假话扰乱视线。 就算真的拷问出了什么，想必也不是正确的消息。 在李鹤思考时，两边胜负也出了结果。 无常司杀手一刀砍下了敌方将领的头颅，轻松写意。 见无常司杀手快自己一步，郭千户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手中绣春刀举过头顶，其上有刀罡凝聚，最后一刀划出。 敌方武者的脖颈出现一条红色的细线，血液迸飞，向身后倒去。 军队战场这边，严先生大手一挥，撤掉了建立好的十米高墙。 神机营士兵上前清理尸体，检查是否有人装死。 “武者一个没抓到，就抓到了几个士兵。”
梅将军叹气，但他也知道同境界下想要生擒是很困难的，也不好说什么。 无常司杀手与郭千户没有回话，他们能感觉到刚刚那一场战斗十分奇怪，却说不出来为什么奇怪。 在审讯犯人上，无常司与锦衣卫都是这方面的好手。 双方卯足了气，都想要比对方更快更好的审讯出信息。 “还是审问不出什么东西？”
为首的无常司杀手面色冰冷。 审讯的杀手很无奈，他审讯过很多人，其中不乏一些硬骨头，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棘手。 同样感到棘手的还有锦衣卫这边。 “这群家伙全是哑巴吗，怎么都不肯说话。”
郭千户恼怒，一拳锤在了旁边的黄石上黄石瞬间四分五裂，化为沙尘。 有锦衣卫叹气道：“要是张行刑在就好了，他要是认真起来，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听其他锦衣卫那么说，李鹤又想起了那张木讷的脸。 以前的张行刑也有撬不开的嘴巴，可是自从看了李鹤怎么审问，学习了些许攻心法的他就进化了。 从那天起，张行刑变得更加可怕起来。 “还好文谷那群家伙也没有什么进展。”
郭千户脸上幸灾乐祸。 文谷自然就是那支无常司小队的领头羊，那个非常醒目的白袍武者。 李鹤看着俘虏的眼睛，那双眼睛木讷，没有一丝神采。 与张行刑不同，张行刑木讷的是脸，这战俘木讷的则是眼睛，他的眼睛就像一潭死水，无论如何都惊不起一丝波澜。 “这种情况，唔……” 申琉璃陷入沉思，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还找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李鹤看向梅将军。 梅将军对于李鹤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就在刚刚还是李鹤出言提醒，才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可以确定他们就是林州府的士卒。”
李鹤心念急转，“如今林州府巡抚被杀害，林州府知府畏罪自杀，那么是谁有权利号令这群士卒？”
梅将军噎了一下，脑中好似有很多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其他人也是愣住，是呀，现在谁还能号令林州府士卒？ “林州现在莫不是要反出无极帝国不成？既然敢派出士卒截杀我们！”
齐盛义愤填膺，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群士卒是奔着他的脑袋去的。 李鹤捡起地上断裂的箭矢，上面的鲜血还没有干涸。 “看来有人不想让你们活着去到林州主城呀……”耳边传来申琉璃的声音。 对她来说，这是一次不错的历练。 如今灾疫横行，即使这些兵卒没有问题，但还是应该妥善掩埋尸体。 在场杏林院的大夫有不少医者擅长防疫之道，有他们配合，众人收拾的很快。 “离林州第一个城池还有些许远，过前面有个小村子，我们先去村子里歇息一晚上吧。”
齐盛满是褶皱的脸上写满了疲惫，“那就依梅将军的吧，天色不早了，也是该歇息一下了。”
又是过了几十里路，众人可算抵达了小村子。 齐盛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老夫了。”
曾经的他可从来不会席地而坐，但自从坐了第一次后，他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郭春出言提醒道：“我劝齐大人不要乱坐在土地上，谁知这土地是否会有病菌。”
细菌学说已经在杏林院普及开来，虽然词汇生涩且理论难懂，但对于他这种有天赋的人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齐盛听不懂什么细菌，但他知道对方是在说与灾疫有关的事情，吓得他立马跳了起来，不敢再席地而坐。 “麻烦各位戴好身上布罩掩住口鼻，不要轻易打开，各自分开一米距离。”
郭春回忆着李鹤写在册子上的防疫笔记，开始领着其他大夫撒药粉。 这个药粉是杏林院诸位医者连夜炼制出来的，经过多次的试验与观察，他们能高效的杀死病菌，达到净化的效果。 “这……这个粉尘真的能防止那个病……”申琉璃一脸不敢置信。 “病菌。”
李鹤出言补充。 “病菌是什么，他们的原理是什么。”
李鹤嘴角微微上扬，没有说话。 申琉璃一脸着急，她发现李鹤居然还有新的知识没有教给她，这家伙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