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拔腿一走,李夫人当真是气得不轻。
亲生的孩子,她怎会不了解他的脾气秉性?
但凡是李慕白决定了的事情,便是八匹马来拉,他都断然不会回头的。
李夫人心中是又气又急又惋惜。
她已经想定了,大不了那混小子这辈子都别再露面。
待到柳老夫人寿诞那日,便只说,那混小子摔断了腿,出不了门
不管如何,她要尽全力争取那郁家的二姑娘。
李家二郎,郁家二姑娘,瞧瞧,连排行都这般般配呢...都排行老二不是...
这几日,李慕白心里头也一直不安生,
那日,重九与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句话令他久久难忘。
重九是这般说的,
“爷,您想没想过,也许您这般坚持并不会让大爷心中舒坦,反而,会让大爷心里更难。”
这句话,一直在李慕白的心中盘旋,他思考了几日也未能得出答案。
许是为了逃避,李慕白这几日一直早出晚归的,李夫人连他的影子都摸不着。
转眼间,便到了五日之后,
李夫人提早便将为柳老夫人准备的寿礼备下了,
临出门前,她特地让流水又去叫了李慕白一趟,
“夫人,苍劲斋伺候的人说...说二爷一早便出门了...”
“他去何处了...”
李夫人的声音冷的如同寒冰一般,
“苍劲斋的人说,二爷去了桐心书院...”
“桐心书院,又去了桐心书院,我倒是不知道这书有什么好看的,老大不小的年纪了,日日看书,自己的终身大事竟一点也不上心的...”
李夫人气冲冲地说道。
眼见着时辰不早了,李夫人只得暂压自己心中的怒火,在流水与流月的搀扶下上了车驾,往礼部尚书的府邸去了。
与此同时,永毅侯夫人与郁璟溪也从永毅侯府出发了。
母女二人同坐一辆车架之中,
永毅侯夫人看着眼前如玉如琼的女儿,心中便欢喜得很。
郁璟溪今日穿了一身水绿色绣竹纹的襦裙,外头配了一件月白色的流云纱衣,那纱衣上点缀着极小却极闪的萤石。
在日光下,流云纱本身的光泽配上那萤石散出来的荧光,当真是让人一见便挪不开眼。
这一身,素雅之中带着清丽,
颇有一番,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之意味。
郁璟溪还未行及笄之礼,发髻上便得挽少女时的发髻。
今儿个,她便挽了一个垂挂髻,
未及笄的女子不得佩戴钗镮步摇,故而,郁璟溪的发髻之上佩戴了两朵晴水底翡翠珠花。
虽然装饰不多,但是那两朵清水底的翡翠珠花,明眼人一看便此乃上乘中的上乘。
未施香粉,未曾画眉,只是轻轻浅浅的用了些桃粉色的胭脂,便已然美艳不可方物了。
“娘,您别瞧了,你将女儿看得心里头直发毛。”
郁璟溪羞涩地低下头,小声嘟囔着。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便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大好事儿了,怎的生出来的孩儿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永毅侯夫人笑道。
她生了一儿两女,个个出挑,且这儿女生的好看便也就罢了,偏偏个个都是懂事且聪慧的孩儿...
永毅侯夫人心里暗戳戳地想着,眉目之间喜色尽显。
待到了礼部尚书府邸后,母女二人下了车架,跟着柳府的引荐之人往里走着。
永毅侯夫人走着,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在寻着李夫人的身影。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李夫人便在不远处的花池子旁。
当永毅侯夫人看到李夫人的身影时候,先开始心中是高兴的,她正想招呼,随即便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怎的,只有李夫人一人的身影,她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