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
淡漠、高傲,且无比的自负。
所以理所当然的,魏晓就望了过去。
一个二十来岁的卷发年轻人。
正一脸孤高的,看着魏晓及江寒影。
不过,对于这样的年轻人。
魏晓可谓是相当了解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
“有一样东西,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那么这样东西。”
“要么,就是无法被创作出来的。”
“要么,就是它本身就毫无价值。”
“您觉得,亚摩斯先生的这幅画。”
“应该属于哪一种呢?”
年轻人微微一愣,跟着怒道。
“你这是在混淆观念!”
魏晓却是淡淡道。
“据我所知,巴雷特·扎克利先生的画。”
“在21世纪之初,就曾被拍卖过。”
“那样伟大的艺术家,其绘制的《烟斗男孩》。”
“也依然是有个价格的。”
说到这里,魏晓看向了江寒影。
“那幅画,被拍卖了多少钱来着?”
“1亿美元。”
江寒影熟门熟路道。
魏晓则是微微一笑。
“对,一亿美元。”
“巴雷特·扎克利创作的世界名画。”
“都可以有个价格。”
魏晓看向了年轻人,眉眼一抬。
“你却说,亚摩斯先生的画。”
“是无价的。”
“这种话,我不认可。”
年轻人表情一滞,跟着才黑着脸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魏晓摇了摇头。
“艺术是无价的,可是艺术品。”
“是有价的。”
“等你明白了这个道理。”
“就会明白什么才是艺术了。”
魏晓表情淡漠道。
对待这种搞艺术的人。
你如果和他好好说话。
那你就输了。
这个道理,魏晓很久之前就懂了。
而巴勃罗·索塞听着魏晓的这番胡说八道。
却是很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为什么艺术是无价的?”
“而艺术品,又是有价的呢??”
索塞一脸严肃的问道。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魏晓见对方突然开始请教。
也是脑子一动,指向了身前亚摩斯所绘制的《向日葵》。
“这是什么?”
“画。”
索塞不假思索道。
“对,画。”
魏晓点点头,又问道。
“那我问你,艺术是什么?”
索塞这一次思考了两秒,才认真道。
“艺术......就是艺术!”
“对,艺术就是艺术。”
魏晓轻笑一声,转身看向了四周的展览品。
“就好像,我置身在芬迪湾的海岸边。”
“我可以感受到的,是那种残缺但又唯物的气息。”
“就好像我游走过了,亚特兰蒂斯的瑰丽文明。”
“那种无法追逐的神秘,那种源远流长的高贵。”
“我说的,你明白吗?”
索塞这一次,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魏晓见状,则是不动声色的。
转过了身去,对着江寒影小声道。
“我说的,你听懂了没?”
江寒影只是想了两秒。
就摇了摇头。
“不明白。”
魏晓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明白就好。”
江寒影更加不解了。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啊!?”
“还有,你说的这些,和他的问题。”
“有什么关系吗?”
魏晓随口道。
“没有。”
“那你还这么和人家说!”
江寒影哭笑不得。
但魏晓,却非常的满意。
“人家觉得我说的好。”
“那不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人家觉得你说的好?”
“你没看到,他还在那里想着吗?”
江寒影下意识的,就看了眼索塞。
正如魏晓所说,这会儿的索塞。
正陷入了极深层次的思考中。
“那,艺术。”
“到底是什么呢?”
江寒影还是有些想要搞清楚。
魏晓却是神秘道。
“艺术,不可言状。”
江寒影听了,不禁瞪了眼魏晓。
而就在这个时候,索塞似乎已经想明白了。
“先生,我觉得您说的。”
“确实很有道理。”
“可我还是有些不懂。”
索塞已经没有了最初时的高傲。
反倒是一脸诚恳道。
“艺术就是艺术。”
“它就是无价的。”
“那为什么艺术品,是有价的呢?”
魏晓轻叹一声。
“因为,那只是我们的表达欲罢了。”
“那,并不是艺术。”
索塞瞪大了双眼。
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才猛地深吸了口气。
“很高兴认识您,先生!”
“您是来自东方的艺术家吗?”
江寒影怔怔的看着,索塞的前后反差。
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魏晓却是微笑道。
“我来自华夏,这位先生。”
“您好,我叫索塞!”
“魏晓。”
索塞激动的和魏晓握了握手。
“我的老师,就在展览馆内。”
“我想,他一定会很有兴趣。”
“和您探讨一番有关于艺术方面的话题的!”
“不知道,您有时间吗?”
魏晓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小子。
竟然这么上路。
立即便道。
“当然,我和我的女伴。”
“对您老师的作品,非常喜欢。”
“那是老师的荣幸。”
索塞谦虚道。
“还请这边走!”
...
前往贵宾休息区的路上。
江寒影一脸的不真切。
她搞不明白。
魏晓随随便便的一番话。
怎么就让索塞那么在意呢?
“别想了,搞艺术的人。”
“想法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江寒影皱着眉头。
“你那些话,确实挺深奥的。”
“我到现在也没弄懂呢!”
魏晓握了握江寒影的手。
心里则是补了一句。
因为那是我随口编的!
不过,魏晓虽然是编的。
但那也是上了心的。
对于艺术家,你说话就不能太通俗了。
最好是越玄幻越好,越有意境越好。
简单来说就是。
不要说人话。
否则就太俗了。
很显然,在魏晓的这番拿捏下。
索塞也十分的受用。
几分钟后。
魏晓终于是第一次,见到了著名的艺术家。
凡勃伦·亚摩斯。
年过四十的亚摩斯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
加上日不落帝国人,与生俱来的自来卷。
一眼看过去,就可以轻易的判断出。
这,就是一名艺术家。
“老师!”
索塞一进来,便高兴道。
可是亚摩斯,却是制止了自己的学生。
反倒是对着一幅画。
怔怔出神。
索塞见状,只好是尴尬的看了看魏晓。
魏晓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些。
然后看向了画卷。
只见一片深绿色的底色之上。
什么都没有。
魏晓搜刮了一番脑海中的储备量。
缓缓开口道。
“我想,这幅画。”
“应该是,还没有开始创作。”
此言一出。
亚摩斯瞬间便抬起了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