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这两人。”中年君上含笑着对摇着折扇的男子说。
“既然你们都想去无尽之海封印鬼族,那便你们小两口自己决定谁去。我可先说好了,不能因为鬼族,耽搁了鎏赤军该做的事情。”中年君上佯怒着对他俩说道。
“是!君上!”‘陇御’飞快地答应道。
“你之前每回都是听我的,这次也不例外!你替我照顾好鎏赤军,我带龙骨去无尽之海。”‘陇御’傲娇地对少年邬介说。
“不行!”少年邬介反驳道。
“哎呀!我们出去说!”‘陇御’像是挨不住身旁两人眼神的打趣,拉着少年邬介出了大殿。
他们在大殿外回头看里面,陇御看见殿外的阳光撒进了殿内,里面的两人在背光处看不清脸,但那两道身影却伴着这轻松悠静的氛围,给她心脏沉重的一击。】
陇御在屋内缓缓醒来,窗外的阳光撒进了屋内,落在她的被褥上。
她伸出手,阳光便洒在了她的掌心,像是从前,却又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身体倒是比睡前轻松了许多,只是头脑不知怎的,还有些昏沉。
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但是不太想得起来了。
她甩甩脑袋,侧头看见舒雅还在她自己的床上。
第二次吃了六粒,还没有上次吃一粒睡得时间长。
果然,她体内的抗药性又变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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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御喊醒舒雅,两人赶在上午的课程开始前一炷香,跑到了学堂,此时大部分学生已经安置在位,一路上寂静异常,她们的身影十分显眼。
陇御远远看见学堂门前伫立着一个人影,跑近了才发现是武海。
“师兄?你怎么不进去?师长快到了!”她拍了拍武海的肩头,被舒雅一把扯入了屋内。
她没瞧见错身而过后,武海深沉地盯着她的背影,轻咬牙关,脚步迟缓地走入了学堂。
陇御一坐定,拿出白册放好,便看见前门处武海龟步缓行地走了进来。
她奇怪地看着他,心想这人今日里怎么如此奇怪,比试输给她的后劲这么大吗?
武海站在教桌边,迟迟不动。
陇御见师长快进来了,难道他忘记自己坐哪了?还是比试输了,不愿意和自己坐?
唉,小孩子嘛,给个台阶,毕竟输给她实在是太难看了。
陇御思及此便举起了右手,朝前方的武海招了招手,还附送了一个微笑。
她心想还好自己已经是第八名了,不必主动挑战,不然伤了一众天之骄子的心,打击了他们的修行,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陇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看见她招手后,武海瞬间幽暗的眼眸,气势沉沉地信步走过来,拉开椅子,在陇御身侧坐下。
武海这一系列的动静在安静的环境下闹得有些大,学堂内的学生们都偷偷往他俩身上看,眼中不乏看好戏的意味,看着都是知道了昨日里的那场比试。
前排郑元悦回头,瞧见当事人这番模样,更是在心里确定了昨日里小院讨论的事情。
她意有所指地说道:“某些人不知道使了什么阴诡的手段赢了比试,这境界都差了近一个大境界,明眼人都知道赢不了的比试,她倒是一点不害怕人言可畏。”
郑元悦心中嫉恨,她都还没找出那破落户的破绽,她倒是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夺得了第八名的成绩,在整个学府里都出了名。
陇御闻言倒是面不改色,毕竟郑元悦说的都是妄言,嫉恨自己,她却又做不到。
今日里自己心情好,便让她酸两句,不与她计较。
见陇御泰然自若,并不搭话的模样,她变本加厉道:“没看见别人都生气了吗?若是将她见不得光的手段公布出来,准没好果子吃!竟还腆着脸坐在这里呢?”
学堂里无人应声,不知是信了郑元悦的话,还是不信。
陇御察觉到身上掠过了一道冰凉的视线,转瞬即逝,她侧头看去时,只见那武海转头面朝着郑元悦的方向。
武海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看见郑元悦脸上表情从嗤笑不屑到惊悚闪躲的转变。
郑元悦被武海那淡漠慑人的目光骇到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吞咽口水。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用这种像看着个死人的眼神看着她,明明,她是在为他说话啊!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陇御心想这大小姐倒是一点都不知收敛,惯会得寸进尺了些,她一贯的话里都是冠冕堂皇地为他人考虑,实则心底想的比谁都阴暗。
陇御状似好奇地问她:“你复选最终的排名写的多少?”
“与你何干?”郑元悦不屑道,她是得罪不起武海这样的世家子弟,但这一介平民,在众人面前对她示好,难道还想与她搭上干系?
陇御撇撇嘴:“你不是想知道我比试获胜的秘诀吗?你说出来,我便告诉你,作交换,如何?”
郑元悦闻言有些意动,但面上犹豫不决。
“说。”武海低沉的声音落下,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味。
陇御侧眸又打量了他一眼,今日他瞧着倒是深沉。
“三,第三十名。”郑元悦没底气地小声道。
她内心里是想要前八的,但她的修为并不占优势,前期不想太招人眼,当时考虑的便除那二十名以外,写个前十便好。
陇御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倒是自我定位非常清晰。”
她接着说道:“武海师兄体谅我境界卑弱,与我一同封禁了修为,纯粹比试了身法和灵器,我占了灵器轻便的便宜侥幸获胜。你说的阴诡之道我如今都告诉你了。去吧。你去挑战一下第三十名看看。”
陇御双手环抱,冲她扬了扬下巴。
不管郑元悦面色青红交错地答不上来话,其他的学生们你来我往、挤眉弄眼,眼见武海对陇御说的并无反驳之意,心下对她的实力皆有了新的认识。
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位青衣缎面长袍的雪发男子,手持师长们统一的灰册。
陇御瞧见是那位殿上被府主称为“非白”的男子,不由多看了几眼。
邬非白将灰册安置在教桌上,方才抬眼打量底下的各位学生。
他眉眼间就如他周身的气质一般,冰雪冻人,却在目光扫过武海时,毫无波澜的眼中泛起了涟漪,略微挑眉,整张脸邪气横生。
底下一众女学生看见了,皆羞红了脸,不敢与他直视。
“这位学生?”他的声音还是那般寒冷刺骨,陇御却在其中听出了一丝揶揄的意味。
“武海。”武海朝他点点头,眼中似含警告。
邬非白看懂了暗示,便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了,落在了他身侧陇御的身上。
难道是他当时探查有误,错漏了些什么?
邬非白思绪重回了那日,蹙起眉头。
她丹田内明明就是一枚人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