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这最后一句才是你内心所想吧?”邬霆不理会她所言,肃声说道,“我会和黎彦交代这事,撤了这道直选函,你既然觉得御兽一道能与郑软相提并论,便和大家一样从初选开始。我也会向郑元修了解清楚情况,若是郑软真将第一学府的招生之位拿来做人情,便是甘心做个凡人也好。”
“还有你拿我侄子的名号招摇撞骗的事,也一并在这城中解释清楚了,若是以后还有这些不实的谣言传到我耳里,我便都当作你们郑家干的好事!”
“散了吧!”邬霆扬起手,围观的众人只觉得气浪柔和地扑面而来,周身一轻便不自觉后退了七八步,包围圈顿时散了开去。
邬霆只当不认识陇御,自将淼蓝狮和药瓶给她后,再没看过她一眼,提步便潇洒离去了。
见邬霆离去,郑元悦放松下来,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内心惊惧,她那堂妹还躺在家中,是她推了堂妹摔进那刺骨寒冷的春日池沼中,才得了这直选函。
只是这直选函上清楚明白写着郑软的名字,她方才拿出来扯大旗的时候才含糊其辞说是普通的邀请函。
若是学府内前去探查,郑家都保不住她,不行,她要通知家里,让爷爷将知情的人都封了口。
她指尖抚上脸,这张脸曾哄得多少男人倾心心疼她,但可惜,她还没见到君上,哪怕只有一面,她就能让君上爱上她。
思忖间郑元悦看见了陇御、燕山离开的背影。
若不是这两人不知好歹,抓着地阶灵兽不放,她又怎么会被君上的叔父看见真面目!
都是他们的错!
等她进了第一学府,做了黎师长的直属弟子,她不会放过他们的!那只地阶灵兽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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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蓝自沉沉的昏迷中恢复意识,只记得昏迷前他和燕山遇上了一群人,非要把他带走,还伤了燕山。
“吼~”他还未睁开眼,先怒吼了一声,以震慑敌人,在峡谷里他们都是这么警示误入的灵兽,离开自己的领地的。
“嗷呜~”他的头顶被拍了一下,惊得他咋呼出声。
“吼什么?吓我一跳。”陇御收回放在小蓝脑袋上的手,单手抱着他往燕山所住之处走去,“那人给的药还挺好使,这么快就醒了。”
小蓝睁开一只眼,看见自己被陇御抱在怀里,更加惊恐地“嗷呜!”出声,蓬松软榻的毛发肉眼可见的竖立起来。
这源自于他们所见的第一面,小蓝走火入魔伤了燕山后,陇御差点没把他的内丹拔出来给燕山吞下,还好被燕山拦住了。
因此小蓝误以为燕山在陇御的心里有多高的地位,与陇御契约被拒,便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仅有入境修为的燕山。
其实陇御下手那么狠是因为走火入魔后的小蓝,涕泗横流,将涎液滴在了她的鞋子上,恶心的她一整天没吃下饭。
“胆子真小。接着。”陇御嫌弃道,将小蓝抛给了身边的燕山。
燕山抱着小蓝问道:“妹妹接下来去哪?云中城内有相识的亲戚吗?要不去我那住几天吧,虽然条件不太好。但最近第一学府招生开始了,城内的酒楼许是没有客房了。”
“第一学府?招生?”陇御疑惑。
方才那郑元悦也说她持着邀请函来的,第一学府究竟是做什么的?
如此想,她便问出了口。
“第一学府其实原名归御学府,是由君上开创的学堂,每百年招一次生,无论凡人还是修士,只要你通过了两次选拔便可入学,是各个学府中实力和名望都排名第一的,因此大家都习惯称之为第一学府。”
“学府内有八名师长,分别擅长八门道法,每届都会各选一名直属弟子学习本门道法。”
“而大部分人则会记在八位师长的山门名下,为旁属弟子,统一地在学府内学习自己选择的道法,直至通过出师考试。”
陇御听个大概,问:“旁属能选择的道法,有局限吗?”
燕山摇摇头:“没有,学府内除了八名师长的道法,还有近千种道法,据说这是以前的学生学到过发现过的,没有发现的道法可能还远远不止呢!”
陇御惊奇君上竟如此大方地将数量众多的道法公开,这既是一种自信,也是一种自负,自信公开道法万千是一个正确的世界导向,自负即便出现问题他也能完美解决。
想到她被君上追杀的那段日子,陇御轻笑,确实,他就是一个自信又狂妄自负的人。
“虽说君上事务繁忙,如今不太管学府的事了,但入学后的第一场排名赛,君上都会到场的。到时候就能看见君上了,你知道吗,我从小听着君上的事迹长大的,两千年前那场堕仙之战,君上徒手斩灭了飞升的堕仙,现在还被茶馆的先生津津乐道呢!”
“你刚才说,君上会参加入学后的排名赛?”陇御灵光一现,她知道该怎么接近君上了。
“啊?是...是啊!以前每一届他都参加的,这届他肯定也会来的!”燕山激动的握拳,不小心揪住了小蓝的一撮毛,惹得小蓝凝视,“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他捋平了自己弄乱的鬃毛,朝着小蓝道歉。
“我要参加第一学府的招生!”陇御大喊,引得整条街的人侧目而视。
热闹的街道瞬间寂静,几个呼吸间不断有人高声应和。
“我也是!”
“我也要参加!”
“我还要参加直属招生!”
整条街道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互相之间还在比较谁声音更大。
“完了!妹妹,你给我们找了好多竞争对手啊!”燕山欲哭无泪。八壹中文網
“我们?”陇御斜睨着他。
“对啊!我也要参加!哈哈哈哈!”燕山大笑出声,朝着四周的人高声呼喊。
陇御看着眼前的场景,意味深长的笑道:“君上,你可还记得我吗?”
此时,云中城外东边群山深处,一座异常巍峨高大的山峰伫立在此。
山顶殿内,男子枯坐在矮桌前,逶迤的黑衣长袍堆散,深邃的眼眸中凝聚风暴,紧紧盯着掌心间的一根赤红的细绳,莹莹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