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远航有一个念念不忘的网友，是个女孩。
那是初二，qq正风靡，他经常在动态发布自己画的作品。
有个网友通过这加他，向他请教，并把自己的画发给他。
说实话，画的很烂，柯远航不好明说，就让她一直改，结果，越画越烂。
“你对于画画有什么要求?”柯远航问。
“期末美术课及格。”对面答。
柯远航猜测他们是一个年龄段的。
“我给你画一张，你拿去交。”
“你可以看不起我的画功，但不能看不起我的人格。”
柯远航无奈，还是继续教，甚至是开视频通话。
但对方总是开声音特效，直到今天，他都没听过她的真实声音。
她的网名叫“blackwan”，奇奇怪怪，像瞎取的。
作为交换，那个女孩教他怎么做理财规划，怎么在本金有限的前提下获得更高的利益。
他只是听听，没当回事，一个初中生有什么好理财的。
但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父母总是在外，他一直一个人，有个网友也挺好。
他的父母都是画家和设计师，在世界各地学习，办展览。
受父母影响，他也一直对画画抱有极大的兴趣。
他的梦想，也是到各个地方去，荒郊野岭也好，繁华都市也罢，只要够自由，去一切想去的地方，做个艺术家。
他好像什么都会，又好像什么都不会。
初二期末过后，那个暑假，blackwan消失了，无声无息。
他不是很高兴，总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
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人家了。
所以，落差就来了。
开学，有隔壁班的女孩跟他表白，他答应了。
那是他的初恋，谈了一个学期，女孩嫌他榆木疙瘩脑袋，主动提的分手。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有了女朋友，自己就不是一个人了，至少不孤单，有人是想着他的。
但他不喜欢太接近。
所以，谈了一个又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谈了多少个了。
分手后都断了联系。
第一次注意到莫宛是在小学，她害他被罚。最后过了好几年，很有缘，他们一直都是同学，甚至常常是同桌。
他总觉得，莫宛也是个缺爱的小孩，他以为他们是惺惺相惜的。
“同性友谊比异性牢靠。”莫宛说。
她只把他当作是好多年的同学，不喜欢称他为朋友。
周时安很早就觉得柯远航喜欢莫宛，可是在这同时，他又跟其他女孩谈恋爱，周时安便一直不怎么理解。
一次两人开玩笑，莫宛问她什么时候跟许一扬修成正果。
她答非所问，问她什么时候扭头看眼柯远航。
“不可能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渣男，他再怎么好，也是个海王。”莫宛说。
顶多只能叫朋友，如果不是因为她把他当朋友，她早就在背后唾弃他千百次。
答应人家告白，结果却管都不管，女孩有什么事都不帮忙，光这些，莫宛就要嫌弃死他。
高三一个星期的寒假，班级组织去福利院帮忙。
福利院都是孤儿，过年都是一群孩子和两个老师在一起。
班里很多人都以要回老家过年为由，拒绝了，莫宛和柯远航都去了。
当时，莫宛正在陪一个小男孩打电脑的双人游戏。
“姐姐，你有qq吗？”小男孩问她。
“我们这种大孩子，都用微信的。”
“可是我没有微信啊，我想加你好友。”
“那我就念一遍号码，我很久没用了。”
“好。”
“**********。”
“记住了。”
旁边的柯远航怔住了，因为这个号码。
“哥哥，你快按，要死了。”旁边的男孩催他，他们也在打游戏。
“哦哦。”柯远航慌忙操作了一番。
blackwan=莫宛。
“呵。”他轻笑一声。
高三刚开始，莫宛觉得要找个家教补一补。
“我帮你补?”柯远航毛遂自荐。
“别，到时候你那小女朋友又不高兴。”况且，她那么有钱，完全可以找个更厉害的。
她总觉得柯远航越来越怪，她开始跟他保持距离，没再像之前一样。
高考结束那天晚上，柯远航没去参加同学聚会。
他买了很多气球和彩带，打算布置一下，然后表白。
最后结果并不如意，他搞砸了。
烦闷之余，他打开窗户透气，却看到了楼下的莫宛和杜逸空。
莫宛坐在杜逸空的电动车后座，下车后还拿着杜逸空的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不认识杜逸空，但他看到直到莫宛进了门，杜逸空才调头。
后来的表白很仓促，被拒绝得也很干脆。
一切都过得很快。
第二天，他没有出门，直到第三天，他出门了，发现莫宛已经搬走了。
她在他门前贴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谢谢，拜拜。”
没有说“再见”，再也不见了?
他的人生还是只能像他之前规划的那样，有条不紊地走。
高考成绩出来后，学校组织学生回校进行填报志愿培训。
实验班的学生都考的不错，对于自己想去的学校都是十拿九稳的，氛围倒是欢快。
莫宛戴着口罩，盯着展台，偶尔往手机上打几个字。
“你要报哪里？”柯远航鼓起勇气，坐到她旁边。
“再看。”莫宛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
“我个人建议啊，能去985就别去211，能去双一流学校就别去双非，专业什么的，反正毕业后都很难从事跟自己专业相关的工作，大家先选好学校，再谈专业也不迟。”学校请来讲解的老师是这么说的。
“呸，要骗我去清北学护理就直说。”莫宛班的班长说道。
他坐在莫宛前面，学校这两天一直在找他交流，因为他的分能够到清北，但是只能去冷门专业，他不愿意，但是学校一直劝说，其实也不难猜测，学校就是想能多几个学生上清北，好涨涨热度，继续巩固自己省重点的地位。
“那你去吗？”莫宛从后面问了他一句。
“我可以去除了清北以外的其他985，随便选专业，不香吗？以为我们很稀罕一样。”
莫宛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