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时间,见他们并不吭声,只好主动开口:“马经理,麻烦您这边收集一下各部门现有运行的文件及表单。”
“全部都要吗?那有很多。而且有些可能发不出来的。”
马经理一听,只觉得一阵头大。“至少目录要有。”
我侧首看着他,不慌不忙地说,“如果你觉得涉密资料你可以告诉我一声,是绝密级还是机密级,或是秘密级?”
“呃?这——”“绝密级:一旦泄密会使公司利益遭受特别严重的损害; 机密级:一旦泄密会使公司利益遭受严重的损害; 秘密:一旦泄密会使公司利益遭受较大的损害。”
我见状,好心地解释这三种密级概念。他一脸讪然地点了点头。“麦老师,可能有些资料在系统里——”张倩度图缓解气氛,想提醒我。“可以解密导出,实在不行,那能允许拍照吗?如果前期调研收集资料不全,那将会影响我们的方案策划、实施。”
我微微有些不高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话。“拍照的话,我陪同应该可以。”
马经理松了一口。“小曲,那你跟马经理吧,不便拿出来的就拍照,记得收集齐一点。”
我看了看一旁从没吭声的曲林枫,说。“那我陪小曲一起吧。”
张倩主动要帮忙,二人跟着马经理走了出去。会议室里,我和苏安宁四目相对,不由得笑了。“你这徒弟,挺有意思 的。”
我调侃一声。“还欠火候。”
她哀叹回道。“要学会放手。”
“我也想,但你看她跟个小孩子似的,不成熟。”
“做业务不用装成熟,又不是做咨询。”
在我看来,能拿下单子就是好业务员。成熟不成熟不打紧,各有各的招嘛。“你这个徒弟倒是挺乖的。”
“乖?你会说出这字倒让我挺意外的。”
我哭笑不得,瞪了她一眼。“看来这师傅都不好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她意味深长送了一句古诗。我听得一阵乐呵乐呵,点了点头。“听说你是销冠,佩服佩服。”
“哎呀,那些空头名号,不值一提,咱们女人,搞钱才是最正经的。”
她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麦老师,我这里还有一个棘手的单子,要不我们再合作一把,谈成的话我给你四成提的。”
“啊?这样操作不好吧。”
我一听,好诱惑。“公司对你们技术支持补贴,你是知道的,才那么一丢费用,谁愿意出来帮我一起谈单。我也曾与大BOSS提过这事,不过被张经理截糊了。”
苏安宁有些无奈地说。我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领导自有领导的考量,不过,在我看来,只利益到位,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她是否考虑到方式方法呢?做技术的人与做业务的人至少要思考一个问题的角度面会有所不同。自然想问题的深度和广度也是千差万别的。我看了看时间,随即电话给张倩,让马经理安排我去现场转一圈。回来的路上,曲林枫在手机中操作,将照片压缩打包,通过微信发我:“师傅,容量有点大,还在上传中。”
我点了点头,摘下眼镜,看向外面。等我回到律之梓的出租房,打开电脑,准备接收照片,这才发现,根本没有发送成功,手机微信上也没有显示。我直接拨打着她的电话,一阵没人接。这女人,该不会是故意不接我电话吧。随后,我又继续打。“师傅,有事吗?我在外面,有点吵。”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你照片发哪里去了?”
我直入主题。“啊?我发你微信了,等下我看看——师傅,不好意思,没发成功。”
“那你发我邮箱吧,我把QQ邮箱发你。”
我挂了电话,随即输入QQ邮箱。没一会,收到照片后我解压一看,好家伙,她这是直接一溜通的塞给我的?连个部门也不分,还有多张是糊的。我忍不住直摇头,顿觉得这女人办事一点不靠谱。随后,我理了份模版格式,发她的邮箱。等了几分钟,也没她回复我一条微信,再次拨通语音电话。“看见我发你的邮件了没?”
“看到了。”
“下回记得回执。什么时候能弄好?”
我的语气有些严厉。“我还在路上,等下回家了马上弄。”
她本来就存有故意不回的想法,这才没点回执,没想到被她挑出毛病来。“我把咨询案的模版也发你了,你整好照片后,可以试着写。”
“啊?你要让我独立完成这个方案?”
她一脸惊讶,问。“你总得要学着写,就从写方案开始。”
我不容置辩地说,“我希望明天上午九点能见到你的方案。”
我放下电话,心想:她估计在心里骂死了我吧。骂也好,这个社会,谁会惯着她呢。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开始敲打着方案。次日九点,我打开邮箱,发现曲林枫重新整理过的照片压缩包,分了几个类别,还传了方案。我颇有兴趣地下载她的方案,一看直吐了一口水。她不是考过管理咨询师吗?为什么交上来的是这种小学生的水平?我一边擦着屏上的水,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引导她。想想还是自己受累,基本功该教的还是得教,至于她能吸收多少,那就看她造化。我想这份方案用红色标出数处,随后又打下一些提醒。紧接着点调研资料,照片是分类了,却再也没有其他信息,太粗糙了。我直接拨打着她的语音。“师傅,我资料发您邮箱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怯意。“收到。你觉得你的方案有核心点吗?这是你的草稿吗?用点心,不适用的地方我用红色标出来,你自己好好想想。下班前发我。还有,你在收集照片等信息,有没有做记录或录音?”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虽然带着苛责之意。“哦。我当时只顾着拍照。不知道还要收集其他信息。”
她越说越小声。“下回记得,部门基本信息要收集过来,千人千嘴,我们要抓核心。还有,你这份模版做得不是很理想,有待改进。现在只能给你打四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