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漫天,人影消散。
倒卷的沙暴渐渐地遮蔽了河镇所有人的视线,而陈煜一众的身影也归于风沙之中再也看不到任何影子。
“阿爹,还会再见到陈哥么?”
咬着嘴唇的罗妮紧紧的握着小手,眼眶不知为何涌动着一抹晶莹。
她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不管是陈煜自爆出的身份,亦或是他提及的虎符,她都不知道这些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可是她却有种感觉,陈煜的此行危险万分,稍不留神也许这就是永别。
“我……我都没有跟陈哥好好的告别。”
“看样子这段时间跟陈先生待在一起,让我这宝贝女儿变了不少啊。”福华爱尔顿轻轻揉着罗妮的头发,“对陈先生这么上心,真不知道有没有对自己的老爹也这么上心喔,莫名有点吃味呢。”
“阿爹!!”
罗妮皱着眉头嗔怒,福华爱尔顿也收敛起调笑的心思低语。
“放心吧,陈先生是我这一生中所见鲜有的英才,不管是他的心智,亦或是他的为人处世,都不比那些活了千百年的老古董么要差。也许,此行是很危险,对许多人来说都是绝境,可我不认为这能够难到他。”
“也就是说,还会再见面了?”罗妮眼中伴着希冀。
“会的。”
福华爱尔顿如是说着,眼里伴着笑意。
“宝石都需要遭受风沙的打磨才能够变得耀眼,陈先生就像那颗正在被打磨的宝石,他的未来只会越来越耀眼,绝不会就那样崩碎。等着吧,下回再见面的时候,也许陈先生的成就就需要我等仰望了。”
“那……我也得更努力才行。”罗妮忽然握住拳头。
“为了陈先生?”
“哪有……”莫名地,罗妮脸上露出一抹红晕,“咱们爱尔顿家族不是在跟陈哥合作嘛,既然陈哥未来会变得那么耀眼,咱们也得至少做到追赶上他的脚步,才能算的上是合格的合作方呀。”
“这倒也没错。”
想要一直以陈煜的盟友站在他的身旁,追赶上他的脚步是必然的。
谁会带个累赘呢?
尤其,这里是地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窟!
“阿爹,您……您将咱们家族的事情告诉我吧。”忽然,罗妮满脸认真的抬头,“我知道您一直以来都想好好的保护我,可现在的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该一直活在您的羽翼之下,我也想亲眼看看这个世界。”
“老大……”
与此同时,黑豆紧紧的握着陈煜交给他的晶卡,凝视着陈煜离开的身影。
“将你留下了。”流月不动声色的来到黑豆的身旁低语,黑豆微微点头看着眼前的心仪之人。
以往在他看到流月时,总会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
偏偏——
此时他的内心是那样的平静。
他现在的心思都在陈煜的身上,不可否认他确实喜欢流月,而且视作是挚爱,可陈煜也是他的老大,他们俩对他而言都很重要。
去往塔图王国路途艰险,陈煜又自爆了虎符的持有。
黑豆是真的担心,陈煜在前往塔图王国的路上要遭遇怎样的意外。
“陈先生会将你留在这肯定有他的想法,这其中的内情我就不多过问,你也无需对我提及。”流月自顾自的说着,“要是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大可以跟我提,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我会尽量的去协助你。”
“谢谢。”
“跟我干嘛客气。”穿着甲胄的流月脸颊微微泛红,“我跟你是咱们两方人都想要刻意撮合的,苏湛的想法我明白,他也想让我能够跟你相处下去。我对你的印象也不差,而且昨晚我不是把想说的都跟你说了么,我会尽力的去扶持你,当你成长到我说的门槛,我……会跟你走。”
“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前一秒还很是沉闷的黑豆瞬间咧嘴笑了出来,小手悄咪咪的就朝流月的手抓了过去。
“娘子!”
“找死是吧?!”几乎是瞬间,流月就一个擒拿手反扣住黑豆的手腕,“我说了,是要你成长到将我说的门槛,现在的你离门槛还差得远呢。”
“诶诶诶,疼疼疼……”
黑豆痛的呲牙咧嘴,流月狠狠的将他往前一推咚的一声坐到地上。
“流月,你怎么能这么对黑豆兄弟。”苏湛皱眉上前将黑豆搀扶起来,“黑豆兄弟,老陈将你留在我这,你是他兄弟那自然就是我苏湛的兄弟,有任何需求尽管跟我提,绝无二话。”
黑豆隐晦的朝流月瞄了两眼,顿时苏湛的脸色就有点发绿。
“她……真得靠你自己的本事了,但我相信你啊,老陈的实力我是知道的,你能被他认可,想来也不会太差,好好努力!”苏湛重重的拍着黑豆的肩膀,旋即凑到黑豆的耳畔压低声音道,“黑豆兄弟真不是哥们不帮你,流月啊,我说的话她也不听的,你自求多福吧。”
又拍拍黑豆的肩膀,苏湛凝眸看向沙尘的远方。
没有人比苏湛更知晓陈煜此行到底有多危险,然而这种层级绝非是他一个小小的城主能够涉足的。
假如他现在是巴图自由联邦的君王,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发布公告。
陈煜,他保了!
就是个小城主的他,对诸国而言渺小恍如尘埃,他又何谈去保陈煜。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默默为陈煜祈祷,他能够在此行中活下来,而他也着手国战之事,尽可能的在两国之战中崭露头角。
只要他能够拥有足够的名气和让诸国顾忌的实力。
他就能在这件事上说的上话!
“呼……”
深深的吐了口气,苏湛将目光收敛拱手笑着来到福华爱尔顿的面前。
“福华族长,咱们回城吧。”苏湛轻声低语,“等会我们首席来了,要是看到您在这城外,说不定还要怪我招待不周。”
“苏城主,请。”
“福华族长,您请。”
河镇送行的众人也都回到城内,城外的风沙依旧不止,陈煜他们离开时留下的长长的脚印也被新的砂石所掩盖。
一切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人离去也从未有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