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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笙环顾四周,全是水,自己站在一叶竹筏上面,前头那位贵公子吹着碧□□箫,贵雅精致的如画中人。
听着那悠扬的萧声,配着这诗情画意的水乡,月笙有些醉了。
那人转过头来,玲珑的宝蓝石坠在额心,眉眼撩人。
他伸手将月笙拉近,指尖点着他的唇。
月笙想说话,结果刚一开口,那人就覆了上来,高超的吻技让月笙有些招架不住,呼吸困难。
等等,那天的是怎样来着?反正不会是现在这样,可,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这是在哪?眼前这人是谁?一切在脑海里找不到没有答案。但肯定的是,这人是个熟人,这个味道他很熟悉,很喜欢。
月笙轻轻推着他,企图拉开点距离,无奈手脚发软,头晕脑胀。
那人用手抚摸着他的脖子,指尖玩弄着他的耳垂,月笙实在受不了,轻轻哼出声,肩膀微微颤抖着,宛若浮木,他伸手抓住了眼前那人的衣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稍安心点。
那人的终于放开了他,捧着他的脸,不让他闪躲,宠溺的眼神让月笙根本不敢看。像是欺负月笙惯了,这个时候的他格外恶劣,挑起月笙的下巴,轻轻吻着他的眼睛,鼻子,唇角。
慢悠悠的动作,喷洒的热气撩拨着月笙心弦。
“别......别这样...”月笙侧头闪躲,却又被那人吻落至侧脸,顺着他白皙纤细的脖颈游走到锁骨,在上面轻咬着。月笙难耐的“哼”了一声,那人也不急,他似乎非常有耐心,有条不紊地调弄着月笙每一寸皮肤。
月笙有些站立不稳,那人索性把他往后一推。以为会落进水里的月笙却意外的跌落到一片柔软之处,定眼一看,是在那巨大莲花的花瓣里。
那人褪去了衣裳,月色将他的线条晕染得工致非凡。月笙有点慌了,他手脚并用的准备逃跑,又被捉住脚踝给拉了回来。
那人发出一声轻笑,声音特别好听,那音调好像就在月笙心里打颤似的一下一下,在胸腔里回荡,让他有些害怕。那人漂亮的手伸进他嘴里,玩着他柔软的舌头,后,又顺下来,开始解他的衣襟。月笙有些羞,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翻云覆雨,如堕烟海.....
月笙醒来的时候,脸还烧得通红,一直枕着头的手,麻得已经失去了知觉。月笙低头看了一眼裤子,一种名叫悲愤的情绪蹿上脑海,他大骂了好几声:“风倾羽!你这个王八蛋!”
“我要把你家祖坟挖了!喂鳝鱼!喂黑一!喂海棠!”转念一想又不对,忙收回刚才的话,脱下湿乎乎的裤子,风吹得屁股凉凉,幸好上衣下摆够长,不然望去,一眼春光。
食过晚饭,子伊还在睡觉,月笙琢磨着明天不让玉尘师兄来了,这样下去,人都要喝死了。
这个季节,海棠和黑一有些躁动,月笙放了他们出去历练,晚上他支起一盏灯火,翻阅着那本满是涂鸦的缩地术,嘴角一直勾着笑容。
“大......师兄?”月笙抬头看见子伊迷茫的站在楼梯口。
可能是半夜,子伊没有平时一丝不苟端正的模样,散着发,目光有些迷离。月笙左瞧右瞧总觉得不对劲,拉着他坐下,倒了碗热茶。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然请瑶瑶师姐来看看吧。”
子伊摆了摆手。
月笙守在他身边,探着脉搏。
“我不知道干嘛,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子伊看着他平静的开口。
“这个点了,要不然我们出去?”
子伊摇了摇头,放松,将身子嵌进藤椅里。
月笙瞧着他那清冷无畏的模样,心里有点难受,恨自己不是风倾羽随手就能来点丝竹之音来逗人悦乐。
“要不然,我唱歌给你听?”
子伊将目光放到他身上。
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月笙敞开嗓子就唱了几句,那曲调跑得山路十八弯,把他自己都给逗笑了。他捧着腹,笑到地上滚来滚去,活生生地沁出几滴眼泪来。平复过后,他一拍脑门才想起自己是要干嘛的来着。爬起来,望向子伊,却意外的发现他在笑。
“好笑吗?”
“嗯。”子伊浅浅的笑着,点了点头。
那一刹那,月笙心里特别柔软,非常有成就感。
“师兄,说实话,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月笙凑近,把下巴放到他膝盖上,怜怜地看着他。
本以为用这种博得同情的招数根本没用,却意外地被子伊用指尖撩起一缕头发,轻声说了句:“好看。”
“......”
“其实,没什么事,我的大限将至。”他平静的开口,风清云谈,事不关己,那语气就像说今天天气真不错一样。
月笙听闻怔怔地望着他:“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大限将至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你理解的那样子。”
他越发平静,月笙就越慌张:“怎么了?明明都好好的呀,一个月前,我那样有恃无恐的欺负你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啊!开什么玩笑!”他的语调到结尾时,都已经变成了颤音。
“你骗我的吧?”月笙反问,可子伊总是明确的给他答案。
“风倾羽那天还跟我说,说,你可厉害了,到天上都算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怎么就......我要是没好呢?我要是还像之前一样,动不动就入魔,控制不了心境就要毁天灭地,你都......不管了吗?......你不管了我吗?你不是说,我活着都难么?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长大,好不容易才变成一个厉害的人,我好不容易才有你们啊!”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看着他失控的情绪,子伊完全没想到他会这般难过。
“没事,还有倾羽呢。”
“他怎么能够,他自己都随心所欲,我不要!不然,我回来的意义又是什么!”月笙把他吼得愣住了。
子伊仅有的情绪处理方式对眼前的情况完全没辙,他思量着如何安慰,没想到酝酿了许多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保重”两字。
“!!!”
“......”
这两字砸在月笙身上,砸碎了他最后一道防线,他扑进子伊怀里涕泗滂沱,死死的抓着子伊的衣袖,就像小时候一样。
子伊摸着他的发,企图安慰他:“想不想吃糖?我这里有。”
月笙听到这,鼻子一酸,哭得更凶了。
可能太过伤心,月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得脸颊通红。子伊拍着他的背,过好久才缓过来。
“还有......多久?”
“一年,可能更短。”
“为什么!”
子伊望着他哭红的眼睛没有说话,他怕又说错话。提心吊胆的子伊看到了桌边玉尘留下的酒,暗示着月笙喝几杯,月笙一咕噜喝了好多,一边喝嘴里念念叨叨个不停!最后情绪太波动,精力损耗太累,靠着子伊沉沉睡去,手里还拽着子伊的衣袖不肯松开,眼角的泪一直都没有干过。
轻轻把月笙放到床上,扯不回衣袖,就直接把外袍脱了放到他身边。可能是月笙的情绪感染了他,他心里竟有些伤痛。月笙的眼角像晕着胭脂,衬着白皙的皮肤,格外的楚楚。
子伊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风倾羽有事没事就喜欢捏他的脸,捏个跟团包子似的,他也鬼使神差的捏了捏月笙暖呼呼脸,手感意外的好,于是刷起衣袖,两只手都捏了上去。
月笙觉得难受,眉头皱了皱,见势要醒,子伊立马收手,逃似的消失不见了。
风倾羽睡得正香,突然感到神域内闯进一股别的气息,他猛的睁眼,就看到子伊穿着中衣,披头散发的坐在他的床榻上。
此情此景,莫名的诡异,风倾羽没好气的挑了下眉。
“干嘛?”
“我......”
“有屁快说,有话快放。”
“......找你喝酒。”
“我现在不想喝,狐言在外面。”
“不行。”子伊二话不说,在接近凌晨的时分,把睡梦中的风倾羽强行拽起,拉到月笙小竹屋顶楼,硬逼着他喝酒。
“我艹!你发什么疯!”风倾羽怒火中烧,灌了一大口闷酒,控制着空中的水气化作小水鸟连连攻击对坐的子伊。
“嘘!你小点声,月笙好不容易才睡着。”
“啧!”听到这,风倾羽收回了法术,安安静静的躺在吊床上,长腿轻轻推着地面。
“说,怎么了?不然今晚过后,我跟你没完!”
“历劫失败,大限将至。”
风倾羽的动作停了一下,他侧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眼子伊,有些纳闷:“然后呢?”
“月笙知道了。”子伊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神色缥缈。
“他撕心裂肺的要难过死了?”
“嗯。”
“你难过不?”风倾羽踢了一脚子伊的吊床,两个人就随着风,轻轻的摆。
“离开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因为他的难过而难过。”
“咳咳咳......”风倾羽呛了一大口酒:“我说,我也很舍不得你,你伤不伤心?”
“说实话,也伤心。”
“噗~”风倾羽哈哈大笑:“子伊神君,你还有救,要不要听点什么?吹个给你听听,弹的也行。”
子伊听到他笑,也莫名的带上了笑意:“不了,怕吵到月笙,怕他哭。”
“哎哟,你这个木讷劲,其实是个情话高手。”
“他哭得连糖都不吃了。”
风倾羽听闻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个人就这么一言不吭的看着日出,风倾羽觉得无趣的很,想起上次跟月笙一起等待破晓的时光,情不自禁眼里就泛起了涟漪。身下的吊床上有月笙的味道,风倾羽伸着小拇指轻轻婆娑着。
他有点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