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倩儿不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一屋子人都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白氏沉下脸:“司冰,再去拿一个鸡蛋,司乔每天一个鸡蛋,家里再穷,也不能苦了她。”
司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司乔的脸蛋:“小妹乖,姐姐现在就去煮鸡蛋。”
白氏把司乔搂在怀里:“我们司乔就是懂事,可不像有些人,有眼无珠。”
苏倩儿脸红了,见白辛也不搭茬,跺了跺脚,拉着两个儿子回了房间,白启淡淡的看了一眼白辛:“司乔聪明着呢,不过就是身子弱些,二弟,娘也是心疼司乔,话说的重了点,你别和弟妹一般见识。”
白司乔忍不住翘起嘴角,这个便宜老爸平时像个闷葫芦,没想到还会火上浇油。
白司明和云锦提着一桶鱼兴冲冲的走进来,司冰立刻迎上去,把鸡蛋的事儿小声说了一遍,白司明眼神暗了暗,把鱼放进厨房,拉着云锦和二叔打了招呼,把一块晶莹剔透的小石头递给白司乔。
“小妹,给你玩。”白司乔小嘴一咧,露出一对小虎牙。
“大哥捉了鱼,晚上给你炖鱼汤喝。”
白司乔心里一热,一家人从没嫌弃过她,个个都把好吃的好玩的留给她,至于那个便宜二婶,她不理会就是。
不知白辛和苏倩儿说了什么,苏倩儿垂着头进了厨房,几个人做好饭菜,端上了桌。
桌上摆着鱼汤豆腐,萝卜炖野猪肉,咸菜炒油渣,贴了玉米面饼子,还有热气腾腾的野菜粥。
苏倩儿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快,招呼两个儿子吃饭,东贵狠狠地瞪了白司乔一眼,白司乔冲他眨了眨眼睛。
吃过饭,丁翠竹和云锦收拾碗筷,苏倩儿装模作样的拿着抹布擦桌子,白氏拉着白辛的手压低声音:“老二,跟娘说实话,你在苏家过得怎样?”
“岳父岳母待我极好,倩儿虽说有些脾气,也是因为铺子的事着急,我和倩儿商量了,以后每个月都给您养老钱,还有年节,都回来看您。”
“家里铺子都关了,哪来的闲钱?”苏倩儿一直竖着耳朵听声,立刻嚷了起来。
“我虽入赘到你家,待岳父岳母如亲爹娘一般,娘养我这么大,给些银钱也是应该的,你要是不同意咱们就和离!”
“和离就和离!我看你是借着我家的势翅膀硬了,想丢开我们娘几个!”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到你们家七八年了,一直都是大哥在照顾母亲,就是轮也该轮到我了,你若不同意,就……走吧。”
苏倩儿看到白辛对她挑了挑眉毛,猛然想起算命先生说的话:白家有女,贵不可言,定会让白家一飞冲天。
眼珠转了转:“我又没说不给银子,好吧,回去卖房卖地,怎么也凑够娘的养老钱,咱们东福也别启蒙了,晚两年再说。”
“你们若是有心,一年给我二两银子就成,有困难也别闷着,都是一家人。”
苏倩儿眼睛一亮:“娘,还别说,家里真有困难,过了年我们准备把铺子开起来,镇里也想开个分店,不过铺子里没有可信之人,我看司冰长得标致,又心灵手巧……”她的眼睛在白司冰身上瞟了一眼,司冰退到母亲身后。
“司冰从小就许给了宋家,再有两年也该成亲了,她一个女孩家,哪里懂得铺子里的事?你们苏家的事我们也帮不上忙,我看东贵和东福爱吃野猪肉,走时带上二斤,这可是从我老婆子嘴里省出来的。”
苏倩儿嘴角抽了抽,她没想到,一个乡下婆子居然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话说的滴水不漏。
白司乔看了半天的戏,打了一个哈欠,看二叔一家的穿戴,明显日子过得不错,原来是算计到二姐头上,好在祖母是个聪明的。
丁翠竹见小女儿困了,连忙去打热水,这也是婆婆定下的规矩,司乔是仙女托生的,自然要娇气些,苏倩儿翻了翻眼睛,五岁了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连吃饭都要人喂,却金贵的像个宝贝。
夜里白司乔失眠了,被人叫做傻子,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原主是个脑瘫,不过现在换成她,无论如何也要摆脱这种厄运。
她见祖母和二姐睡了,闭上眼睛集中心神,飘飘悠悠来到了山谷。
“小白,怎样才能让我的身体恢复快些呢?”
山谷里也是黑夜,却有一些树和地上铺着的石子闪闪发光,虽然不如白天明亮,也能看清山谷里的全貌。
白司乔虚坐在白虎毛茸茸的背上,小白就是这只白虎,虽然名字不够霸气,但是在白司乔的威逼利诱下,白虎也只能咬牙认了。
白虎甩了一下高贵的头颅,带着白司乔来到一株大树下,树下长满了人参,结着红彤彤的小果子,白虎用爪子指了指。
“你是说吃了人参我的身体就能恢复的快些?那果子呢?我感觉吃了山谷里的果子,身体也很舒服。”
白虎点了点头,山谷里灵力充沛,又有温泉滋润,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第二天一早,母鸡又下了两个蛋,丁翠竹把鸡蛋送到白氏手上,白氏意味深长的看着司乔,白司乔心里咯噔一下,她夜里去山谷逛了大半天,回来还偷吃了一根小人参,莫不是被祖母发现了?
昨天白司明刨了个冰窟窿,今天又带着司冰去碰运气,半夏也跑过来帮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东福和东贵放开嗓子嚎啕大哭。
白辛见劝不住两个孩子,一人给了一巴掌,两个孩子哽咽着,委屈的靠着苏倩儿。
“收拾收拾,今儿就回家!”白辛冲着苏倩儿喊道。
白氏见苏倩儿坐着纹丝不动,幽幽开了口:“明天就是三十了,吃了年夜饭再走吧。”
白司乔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祖母眼里可不揉沙子,凭你们怎么闹,我们还是过我们的小日子,冲着白氏甜甜一笑,小手指了指门口:“出去。”
外面虽然不下雪了,却干冷干冷的,丁翠竹看了一眼婆婆。
白氏拿起自己的羊皮袄,把白司乔裹了个严严实实:“屋里闷得慌,带司乔出去透透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