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邹萧文瞬间化为虹光,六境圆满的修为毫无保留的全力释放。
直直冲天而去,接连掠过大山大河,瞬息之间已过万里。
而这等速度,又哪里是庆平安能追得上的?
他只是举目远眺那道虹光残影。
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这时的飞雪,也骤然变得猛烈,那些鹅毛飘雪也慢慢堆积在他的肩头。
庆平安完全不为所动。
庆平安还是哭了,眼角流出的泪水,蒸腾着热气。
庆平安知道,他再也没有师父了。
因为他的怀里多了一本破烂不堪的剑诀。
那是邹萧文的立道根本。
也是邹萧文最在意的东西。
也是庆平安从邹萧文那里学到的,第二重要的东西。
庆平安知道,他的师父根本去不了天外天。
他的师父,恐怕会死在北边。
所以他的师父,腰间不再佩剑。
所以才会有鹿三真的遥遥送别。
庆平安坚定转身,不再北望。
他攥着剑诀,踏着积雪,迎着风雪。
一步一步的往浮鹿山方向走去。
浮鹿山,从此就由我庆平安守护,此后无论百年大劫,浚湯动荡,天外邪魔,再没有任何一人能欺辱它。
有他庆平安在的一天,他要浮鹿山所有山门弟子......
全都平平安安!
———
赵缇没有想过。
只是杀了两个别州中三境蝼蚁。
会给自家的山宝宗招来致命的因果。
就在邹萧文高调的御空北上的时候。
她正披着那件从羽衣洞天里夺来的仙人遗蜕,与她的数位男宠,在一处金碧辉煌的洞房内,行合欢之道。
她竖躺在一方宝玉大床之上,身上除去那薄薄一层的仙人遗蜕,再无他物。
赵缇尽管道龄八百余岁了,但她善采阳补阴之术,更是七境陆沉修士。
所以她的外貌肌肤如同妙龄仙子一般,白腿修长纤细,胸前自是不用多说的波涛汹涌。
洞府中,尽是些让人看了难以忘怀的羞红画面。
洞府中的那些男修,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山宝宗的中三境男修。
若是李开阳能看见,他一定能认出,其中几人就是与他对敌的山宝宗五境及其六境修士!
而他们不惜耗费修为阳气,只为了能让赵缇修为稳固,好共享合欢之乐!
而在此方与外界隔绝的洞府之外的山宝宗弟子供奉。
皆是瞧见,在那苍穹之中,飞快掠来了一道自南向北的雪白长虹。
那道白虹所过之处,皆能引起天地异象!
原是白虹一路大肆敛聚吸收一州乳白灵气。
而那些被其吸收的灵气之中,甚至还夹杂着丝丝金芒!
可惜此等风景,除了山上人,那肉眼凡胎并不能瞧见......
只见那道长虹速度越来越快,散发的气势也越来越强,并且离他们山宝宗更是越来越近!
还没等山宝宗弟子搞清楚那道长虹是什么来头。
只是在一个瞬息之后,那道长虹未至,却在山宝宗天穹之上,凭空裂开了两道缝隙。
随后,有两把长剑从缝隙中掉落,更是垂直下坠,目标直指山宝宗!
其速度之快,威力之猛,剑还未至,便压得山宝宗山门大阵发出畏惧低鸣之声。
而后,不等山宝宗等人如何行动。
自天地四面八方首先传来数道人声怒喝。
“大胆!你这外州人,一路席卷我州剑修气运不说,难道还想行力压山门之举?这未免也太嚣张跋扈了吧?”
“剑修都是这般不讲道理吗?!”
“我认得你!你是浚湯州浮鹿山剑修邹萧文!你此行所作所为难道不怕违背你浮鹿山道义吗?!”
“狗日的剑修,你真当我木茯苓州是那软柿子?!”
只是诸多声音只是响起,没有人出手帮山宝宗挡住那两把从天而降的巨大飞剑。
毕竟他们是真不愿与一位七境剑修交恶啊!
但邹萧文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将身形停落在山宝宗山门脚下。
随着那两把流光巨剑,毫无阻拦的狠击山宝宗山门大阵。
邹萧文面有温怒,身形再动,穿过已经破裂粉碎的山门大阵。
在其山门牌匾之下,收殓好被吊起的李开阳的尸体。
只是未见其头颅,他举目四望片刻,才在一方杂草丛中看见了踪影。
将李开阳的头颅归位后,邹萧文带着尸体一步掠出,来到一方不高的山岗之上。
举目四望,略一思索便选了位置。
随后他抬起一脚猛踩大地。
顷刻之后,那方圆数丈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坑地。
随后,邹萧文就将李开阳的尸体安放其中。
然后就开始为其掩埋泥土。
但他最后却只掩了一半的泥土,而那空出来的另一半,仿佛是为他自己预留的一样。
他低头看着坑中尸体轻声说道:“李师侄,莫要难过,这个世道的道理尽管是不太对,但是你却是讲也讲不清,那不妨就让小师叔我,替你说道说道?”
“这块宝地用来做我俩的长眠之地,也还算不错?”
“四面环山,风清月明,草木葱茏,我选的地方的确不孬嘛!”
“咱起码要在这儿盯久一点,可别让他们再重建对吧?”
对此,李开阳自然不能回应。
邹萧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要打架了就楞多话了?
难道是紧张吗?
或许是吧,毕竟砍别人祖师堂这事,邹萧文还真是第一次干。
至于邹萧文说的道理,自然也是用剑说话了。
所念至此,邹萧文一掠而上。
这一次,他将彻底放开手脚!
九州天下的上三境剑修,尽管稀少无比,但每一个都绝不会是那平庸之辈!
何况他邹萧文心湖里有两把本命飞剑!
随着邹萧文一声喝道:“杯酒!白头!助我杀敌矣!”那两把流光巨剑便放弃了碾压山宝宗弟子之举。
它们自行飞起,临近邹萧文,再逐渐变小,直到被邹萧文左右手持之。
剑身虽变小,但其外漏锋芒更甚!
两把剑一把叫“杯酒”,一把叫“白头”。
杯酒剑身雪白如虹,白头却是流光异彩。
“邹萧文!你可要想清楚了!”
“无论如何,浮鹿山再有隐情,这不至于行此伤天害理之事!”
“木茯苓州的剑运大半入你体内,这已然是我等的让步,你何故咄咄逼人?非要至一山宗门死地?”
“赵缇你这骚婆娘,别人都打到你家门口了,你可还在行龌龊之事?”
“你们山宝宗沾染的是何等因果?寻来的可是一位上三境剑修!”
“......”
那些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各式各样的声音都有,让邹萧文觉得厌烦了。
非常厌烦了。
所以邹萧文出剑了,以无名剑诀随意一式双剑交叉横劈,接着四面出现一个个叉字剑气。
随着邹萧文轻呼一句,“去!”
那数道璀璨剑气,猛然前冲,破开夜幕,往那些声音的主人的方向急掠而去。
剑气去的同时,邹萧文大喝一声。
“聒噪!”
“这是我浮鹿山与山宝宗的恩怨,关乎千万洞天生灵,更关乎浮鹿山千年荣辱!唯有以剑祭之,方可了却因果!”
“再有闲言碎语者,我萧某必将株连其山门!”
如此,天地安静了。
这木茯苓州东部地区,四季如春,这会儿更是风起不止。
没有泛起凉爽,唯有渗人肺腑的滔天杀意!
邹萧文立于空中,与山宝宗众人遥遥对望。
“你们诺大一个名门正派,可有想率先领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