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如此,宋其然佩服是佩服。
但他还是心有纠结和犹豫。
不为其他,只因为书院大计,浚湯大计,需要的是玉昆山道统之物。
那道统之物,正是玉昆山祖师柳玉的本命之物。
何为本命物?
乃是与持有人一荣俱荣,一耻皆耻的存在。
如同纯粹剑修的本命剑,如同儒家修士的本命字。
都是不可剥离的。
而玉昆山的道统来源便是那在柳玉体内的一柄神兵如意。
也正是有了此物,才有了柳玉的八境之力。
才有了玉昆山的整个道统。
这事儿,宋其然做不了主......
如此,宋其然没有言语,只是紧锁眉头。
萧山河也并没有非要宋其然即刻答复的意思。
几个呼吸间,他也平复了先前有些激动的心情。
再看向宋其然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容。
“宋道友,无需纠结,方才我讲那么多,并不是要你玉昆山有一个答复。”
“只是与你做一个详细的关于天外邪魔的说明,而关于天外邪魔一事,也绝对不是哪一家逞能就能办好的事。”
“你也无需多心,五载之后的玉昆山劫难,自有我书院大前辈,上三境儒修柳生,去往那天外助你玉昆山御敌!”
“至于为何目前情况这般严峻,而我们几家知道内幕的山门,依然没有公布于众,其中还有不少的考虑,这点我相信宋道友你也能够想到。”
“在章元书院在没有九境太合境之前,关于天外邪魔的任何谋划,都不能放出任何消息,一个八境儒修的说服力,显然还是不够的,如果那样做,就只会自乱阵脚罢了。”
“也正是先前说的,杨院长十载之内必可破关,而那个时候,浚湯州天幕破碎之地,绝对不会只有玉昆山太明国和浮鹿山大齐国两地。”
“那个时候,想瞒又怎么能瞒得住呢?”
“但那时,浚湯早已没有了最大的内患,没有了云林山周先河,那么有一个九境太合境儒修坐镇,云林山浚湯州又岂会没有秩序可言?谁又敢没有秩序?”
“如此,集一州之力,方才能抵挡邪魔百年矣......”
待萧山河说完。
宋其然才是真正的恍然大悟。
他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如此,或许也就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宋其然来讲,不管未来如何,他如今正是玉昆山名义上的山主。
他真正感到焦心的,也只会是关于玉昆山的安危。
而五载之后,玉昆山之难,有老牌儒修柳生坐镇,他自然是会放心不少。
而关于玉昆山道统之物一事,那就不需要他宋其然操心了。
自家老祖柳玉的闭关,尽管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但在那之后的百年间,宋其然知道,柳玉是一定会出一次关的。
而那时,不管什么局势,自有柳玉自行决定。
他宋其然只要能在柳玉出关之前,守住玉昆山就好。
如此就好。
宋其然修道数百年,从来没有过那种舍己为人的觉悟。
从来没有。
不是他宋其然冷血无情。
而是他宋其然,是真正的“老实本分”。
玉昆山只要不会毁在他手上。
只要柳玉不会怪罪于他。
那么他也就不担心了......
什么万物生灵,一州飞升。
从来都不是宋其然关心的事。
当然。
他也会拍手叫好。
好一个章元书院。
好一个浩然浮鹿山。
好一个万年龙虎山。
但也仅此而已。
所以萧山河笑。
宋其然也笑,宋其然笑得尤其开心。
宋其然笑意盎然,他起身抬手,对萧山河再做一个手礼。
“五载之后的玉昆山之难,就全仰仗书院了,也麻烦萧君子带话一句,说玉昆山山主宋其然在此,真诚谢过柳道友了!”
萧山河也是笑,笑得不像是儒家君子,反而像是一个“生意人”。
萧山河起身回了一个儒家手礼。
“宋山主的话,山河一定带到。”
如此,宋其然更是满意得紧。
他顺势往地上一坐,双手撑地。
其紧绷的心弦自然也是松了下来......
其后,话说到了这儿,宋其然就又开始想方才那位了。
于是,宋其然清了清喉咙,看向魏云霜说道:“魏兄,如今情况特殊,若是三真前辈回到人间,你们最好还是搞清楚,方才那位到底是敌是友,莫要如我先前说的那样,等那日后了解,毕竟如今这内忧外患的,若是敌,那你们可得要当心了,她刚刚若是想杀我,我应该已经死了......”
听宋其然讲到这些,魏云霜欲言又止,若有所思,并没有急着回答宋其然。
片刻过后,魏云霜抬手于空,轻轻一点,指尖点击之处凭空出现一粒金点。
随后他再顺势往下一拉,那粒金点跟随着他的动作变为一条金色细线。
随后他在各个方向重复着这个动作,一时间在两人面前的半空中,堆积了数不清的金色细线。
宋其然面有疑惑,他伸手去触摸其中一条金色细线。
入手之后,那细线在其手中剧烈翻滚,片刻过后竟然生出四足之类,再然后居然变成了一只活灵活现的金色神鹿!
那金色神鹿大小不过一两寸,但四肢修长,毛发分明,首有长须,其身躯两侧更有一对流光神翅,可谓是神韵非凡......
而此刻,那金色神鹿正在宋其然手心方寸之地,畅快环游。
宋其然小脸惊讶。
他看看掌心神鹿,再看看魏云霜。
“这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