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良熙今天带人去了京兆尹,平日里我可没少听他说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您。”严冬白跟陈嘉说起何良熙的时候,语气很是亲近。
到那时陈嘉明显对何良熙有点犯怵:“我还是少见他两面的好。”
陈嘉第一次见到何良熙,他就找到了机会问陈嘉借书看,一开始的陈嘉还是很开心的,但是被何良熙几个问题问到哑口无言后,陈嘉就只想躲着他走了。
陈嘉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对那些法律文献的了解还都是来到盛朝之后参与两国之间的事务的恶补的,拿来糊弄不懂行的人还可以,对付何良熙这种长期浸淫在这方面的人可就没什么用了。
对付何良熙,还是要刘书行给他找的师傅才行。
陈嘉自认为自己什么水平,何良熙几个问题就打探清楚了,因此,陈嘉根本不觉得何良熙有什么问题是需要跟自己讨论的。
严冬白明显也很懂何良熙的小心思,笑着告诉陈嘉:“良熙说过,王妃对世事的见解与常人不同,他每次都能从您这里学到很多。他还说过,有句话叫纸上得来终觉浅,与您谈话,他能得到的东西可比书上多的多。”
陈嘉一脸后怕地摇摇头:“每次被他追着问问题,我都觉得自己的头发第二天就要掉光了。为了我的发量着想,我还是躲着点他吧。”
这个何良熙,有一种为了喜欢的东西可以不要脸皮的精神,逮到陈嘉就抓紧时间问问题是他的强项,每次都能把陈嘉问到恨不得夺门而逃。
这次也是派人看过何良熙不在,陈嘉才敢带人进的报社的门。
陈嘉明显在躲着何良熙,严冬白就体贴的换了个话题:“王妃您看,这是我做的这一个月的报纸销量表格,我们的报纸销售量达到预期后就稳定了下来,尤其是这两周,销量波动不大。”
陈嘉看着手中的纸点点头。
“此外,看到我们在报纸上持续刊登的征稿消息后,向我们投稿的人越来越多了,几个负责这方面的编辑都快不够用了。”
“嗯,很不错,记得要把稿费都按照不同的档位结清。”
报社的报纸陈嘉每天都会看,因此哪些是外面的投稿陈嘉都跟清楚。这些投稿的人不乏一些淡泊名利的文坛泰斗,看来这些人也不是没有欲望,只不过人家追求的东西与常人不同而已。
“这些王妃交代过的事情我们都记得,这几天又收到几份投稿,我们觉得需要您过目一下。”
严冬白又从他的办公桌上翻出一沓子纸来。
陈嘉看了一眼这篇文章的标题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东宫的人?”陈嘉在心里默默算了算上一篇东宫的文章和上一篇安王一系的文章发表的时间,“等上两三天再发表出去。”
这架火也是有技巧的,双方有来有往这火才能烧的越来越旺。
安王找人写的恶毒原配和孩子害死了富老爷所有的庶子,霸占了富老爷的家产,结果败光了家财的故事昨天才在报纸上发表,大家还没讨论够呢,这个时候就放这篇教导大家遵从礼法的文太早了。
这些人,之前说的什么文言文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能轻易弃之不用,但到了跟人在报纸上打嘴仗的时候,还不是用了更加易于理解的白话文?
典型的自欺欺人。
“好。”严冬白懂了陈嘉的意思,一句都没有多问,“王妃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的直播素材?我这里有几个给您介绍介绍?”
陈嘉在心里默默感叹自己这个下属真的是越来越懂事贴心了,就开心地接受了严冬白的好意。
“我看看。”
陈嘉这次过来的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这个了,当初培养这些人就是为了给自己准备直播素材,现在报社人手紧张,陈嘉就把这些人都放在了报社,好在严冬白还记着自己,主动把素材送上了门。
严冬白又从自己桌子上摸出一沓明显早就准备好了的纸放到陈嘉面前。
“之前王妃闭门不出,我就没好把这些东西递进府里,现在王妃终于出门了,是可以继续直播了吗?”
严冬白也是最早被陈嘉招过来帮她准备直播素材的人之一,而他能够第一个被陈嘉列为报社主编的考虑对象,也与他贴心的行事作风有关,
陈嘉拿起眼前的东西一边一页页地翻看,漫不经心地回答严冬白的问题:“是呀,齐王都出门了,齐王妃还在王府里做什么?”
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齐王殿下是严冬白不敢碰的话题:“王妃您看看,这个第一份,是我最推荐的,写的是下个月的七夕庙会,我看过您既往的直播,都还没有播过我们这里的庙会呢。”
“这个庙会是京中所有的寺庙一起举办的,一共会举办三日,到时候会有游街的队伍,这个队伍会挨着个把这些大大小小的寺庙走个遍,每年都有些爱凑热闹的人会跟着游街的队伍连走三天,您要是时间充裕,能够连着直播上三天,那就最好了。”
严冬白跟主办庙会的寺庙谈过要在报纸上报道这件事后,就拿到了七夕当天的具体案安排,看过后就觉得太适合陈嘉搞直播了。
陈嘉看着上面的路线图,有点动心。连播三天,到时候是不是四舍五入就完成了一个月的指标了,这下子看这些无良的观众们还有什么理由吐槽自己又用念念混时长。
明明就是贺枟手残了才导致的这一个月的直播内容都没什么好玩的,这些人竟然只会找自己抱怨,这不是欺软怕硬是什么?
“三天呀,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已经在想自己下个月那几天有没有时间的陈嘉,决定先问问严冬白有什么值得播的地方。
严冬白显得特别胸有成竹,告诉陈嘉:“王妃您往后面翻,我都列在后面了。王妃您也知道,咱们这个七月七是牛郎和织女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所以咱们这个庙会就又给人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庙会上有挺多适合情侣一起游玩的地方,民间经常把这个庙会当成相亲的场合,比如这个姻缘桥,属下在这里是很推荐王妃您把王爷带出来一起玩的。”
“贺枟呀......”陈嘉小声地念叨了两句,“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这个贺枟,当时仗着自己心疼他手残了就漫天要价,非要自己陪他三个月,现在时间没到呢,先坚持不住往外跑的却是他。自己还生气等着他哄呢,安排约会是不是显得太主动了?
“还有没有其他的?”陈嘉决定先问问其他的。
“有,女学那边,马上就要开始放暑假了,因为这是女学的第一个学年,顾家大小姐想要问问您,能不能去看看。”
陈嘉笑着说:“当然要去,女学的事我都记着呢,放假的时间我忘不了。对了,思越怎么把消息送到你这里来了?”
齐王府和报社都是在京城,这个顾思越怎么还把消息递到报社来了,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严冬白就给陈嘉解释:“是不久前有一次在路上偶遇了顾家小姐,她知道我一直帮您做直播这方面的东西,就跟我讲了这件事,要我有时间跟您提上一句。”
“这个顾思越,贺枟一回来她就跑的没影,一个月了,连一点消息都不往府里送,有了事情也不找我,反倒找到你头上。”陈嘉的话语中满满都是抱怨。
“顾小姐最近这段时间流言缠身,出门都少,她应该也是为了避嫌。”
陈嘉特别失落:“咋还连我都要避嫌了呢?”
嘴上这么说着,陈嘉其实清楚,顾思越已经与一个安王殿下传了流言了,要是这个流言的主角再多上一个齐王,那顾思越身上的脏水就更洗不清了。
来到洛阳城这么多年,陈嘉认识的人不少,但是最后真正能够成为朋友的就那么几个,顾思越这么个活泼又有主见的姑娘,现在却要因为一点破事躲着自己。
陈嘉只能在心里面默默吐槽贺枟,全怪他有这么个糟心的兄弟。
严冬白着实没什么安慰女孩子的经验,尤其是这个女孩子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只能挑挑拣拣别人说过的话。
“王妃您不要急,流言这种东西,清者自清,让时间冲淡这一切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但是,陈嘉是那种被人家欺负了还不还手的人吗?
“冬白呀,有件事呢,我要跟你交代一下。”
严冬白洗耳恭听:“王妃您说。”
“安王府的那位侧妃,要是派人找到你,要你在报纸上报道一些东西,你别直接拒了,把消息递到齐王府让我过目。”
算算日子,时间也差不多了。
之前安王府这位侧妃专门找到皇家医院的医生做过产检,负责做b超的种花国老教授说过她这孩子有问题,是必然养不大的,但是她还是选择了保胎,并让医院帮她隐瞒了检查结果。
为患者的病情保密是医生医德的体现,安王这个侧妃表妹就算是不提这一句,医院的医生也不会到处去宣扬,再加上这位侧妃应该是封锁了消息,安王作为孩子的父亲根本没有来问过这个孩子的情况,这个消息还真就被她给瞒下来了。
陈嘉能够知道,还是因为当时特意搜集安王府的消息,种花国这边负责教b超的老教授知道后特意告诉刘书行的。
“安王府侧妃?”严冬白看着陈嘉满是疑惑。
看到陈嘉点点头,严冬白觉得自己还是提醒一下陈嘉比较好:“恕学生直言,就算才来到洛阳城几年的时间,学生也大概了解到一些,这个安王家的侧妃,不是个多么聪明的人。”